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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在一處拐角上了樓,恰巧對面也有人下來,他們身上穿著統一的病號服,左鶴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卻見那幾人神色各異,有的欣喜有的垂頭喪氣,下了樓以後便被人帶去了兩個不同的方向,也不知道是碰上了什麼事。
第一二道哨口過得似乎都還算容易,難道第三道哨口還有被遣返的?
左鶴皺眉思索著,身後傳來苗蘭蘭的呼喚聲。就這多看兩眼的功夫就又被落下了,她趕緊轉身跟了上去。
上了樓之後廊道裡明顯要亮了許多,長椅上還坐著幾個人在等待,看相貌恰好是之前先左鶴她們一步進來的幾個人,兩邊人馬對視了一眼然後默契地移開了視線。
“正如你們所看到的,進入第三道之後你們已經進入了半隔離區。我們需要先幫你們做一個全面的身體檢查,才好安排你們之後的去處。”穿著白大褂的接引人員用微微拉下自己臉上的口罩,說完話之後又放了回去。
“要怎麼檢查?”苗蘭蘭出聲問道。
白大褂擺了擺手,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聲音從口罩下傳來有一種悶悶的感覺,“等會你們進去就知道了。先在外面等著吧。”
說著他又邁開長腿朝著來路走去,在左鶴他們後面還有一兩個人,估計這一次是折返回去帶他們的。
劉明不甘心又去問了之前等在那的另一撥人,可惜對方也搖搖頭說不知道。這下雙方就只能一起等待了。
苗蘭蘭扶著大山在另一條長椅上坐了下來;劉明則是坐到了他們對面,抱著自己的公文包,看起來似乎有些難以察覺的緊張;左鶴幹脆就抱著自己的槍沉默地靠在了牆邊。
她垂著眸,似乎是有些睏倦,柔軟的碎發垂落在臉頰一側,讓她整個人的氣質都柔和了不少,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被放進鑲滿寶石的刀鞘中,看似華而不實的外表讓人潛意識裡地就對她放鬆了警惕。
只是她看似兩耳不聞窗外事,暗地裡正悄無聲息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動靜。
走廊左邊一共有兩間房亮著燈,偶爾能從中聽到一兩個指令,但具體聽不清是什麼內容,所以也無法判定出究竟檢查了什麼,
走廊右邊倒是隻有一間房亮著燈,但隱隱能聽出那個房間裡似乎有水流聲,還有間或的一兩聲驚呼,也不知道裡面究竟是在幹嘛…
正當左鶴盯著右邊房門猜測的時候,門突然來了,緊接著一股水汽就撲面而來,幾個穿著病號服的男男女女磨磨蹭蹭地從裡面走了出來,因為動作太慢,被疑似管理員的大媽訓斥了一番。
大媽說完了他們,又趕緊朝著外面吼了一聲,”要死啦,快來洗啦,再說少用點熱水,我這快沒油啦!”
“這是…?”
“體檢前的自我消毒?”左鶴自嘲地笑了笑。
“再不來洗就只有冷水了!”大媽放出了重磅□□,走廊裡立刻躁動了起來,尤其是一直執念著想要好好洗個澡的左鶴,直接就一個箭步邁進了房間。
好在房間裡的浴室夠多,也就免了一份先來後到的爭執。對於一群在野外摸爬滾了打好長一段時間的人來說,這時候哪怕條件再簡陋的浴室也跟天堂差不多。
“居然提供熱水洗澡…真是——太幸福了!”一個染著紅發辮著麻花辮的女人感嘆道。
大媽趕緊睨了她一眼,“說了少用點熱水!都給我小心點!”
女人有些尷尬地捋了捋頭發,不再發言。
大媽從門口的立櫃中拿出幾套疊好的病號服塞給他們,一人分了一套,又一人給了一小袋洗浴劑,繼續唸叨著。
“趕緊洗啊,少用點水,洗幹淨點,快點洗完等最後一波洗好了我好回去睡覺了啊。”
這話說的還真是矛盾…
左鶴低頭看了眼自己分到的均碼病號服,這才發現大媽分發的洗浴劑似乎是很多年前那種一塊錢一袋的某知名去屑洗發露。
在大媽的催促下,幾人趕緊拿著東西進了洗澡隔間。大媽關了門,就在門口坐著,說是要是身上有傷不好自己洗就叫她一聲,然後就在放雜物的桌子上支著頭打起了瞌睡。
這邊左鶴進了隔間鎖好門,將槍插進了揹包裡,又將揹包掛在牆壁上,剛準備脫衣服的時候突然想起自己還在直播又急忙放下了手。
彈幕裡頓時一片哀嚎,可惜左鶴遮蔽了彈幕根本看不見。
讓系統關了直播之後,她長舒了一口氣。
終於可以安安心心地洗來到這以後的第一個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