溝渠拌線鈎雖然有主動攻擊的意識,但它始終不是智慧生物,無法對獵物進行判別,只會盲目攻擊。
對上一些小型獵物還好,像之前那樣卡住了裝甲車、纏住了左鶴,卻一點也拉不動,就好像蚍蜉撼樹一般。
嘖,這麼一想居然還莫名地有點萌……
導師蔑視地瞥了她一眼:“難道你以為只有能對人類造成傷害的才叫攻擊?”
孫雪立馬收起了內心的嬉皮笑臉,老老實實聽教誨。
“你覺得這些刺是長著幹什麼的?現在是無毒,你覺得以後呢?”導師毫不客氣地在她的筆記本上敲著,力道大的孫雪都快拿不穩本子了。
核輻射彌漫了這麼久,如果只是普通的植物已經足夠死去好多回了,也不知道這究竟是第幾代物種,也無法保證它們不會再進化,說不定第二天就又變成了新的東西。
“箭毒木聽過沒?”
孫雪下意識地縮了脖子,“見血封喉樹?”正如其名,見血封喉樹的樹液中含有劇毒物質,一旦見血,短則二十分鐘,長則兩個小時立即死亡。
西雙版納民間一直流傳著“七上八下九倒地”的說法,大致是中毒後往高處只能走七步,往底處走只能走八步,無論如何走到了第九步就會立刻就地斃命。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導師眯起了眼睛,沖著她掐起了三個手指,恐嚇道,“看見沒?就這麼一點點,被箭毒木沾上這麼一點點,你離死亡也就差這麼一點點。”
孫雪:“……”
被自家導師盯得頭皮發麻,孫雪只能硬著頭皮轉移話題。恰好大螢幕上畫面一變,她趕緊指了過去。
“快看,老闆,講幻視真菌了!”
一聽這話導師頓時正襟危坐,趕緊將視線投向了大螢幕。
大螢幕上顯示的,正是昨晚左鶴與唐風逃至庭院中撞上了一群巨型鼠的時候。閃電只是一瞬間的時間,但託影片剪輯的福,他們成功地定格到了庭院被照亮的那一刻。
“這是……”
只見煞白的庭院裡,左鶴與唐風警惕地站在那似乎是正要準備轉身,而庭院外的場景同樣也被照了個一清二楚。一群又一群密密麻麻的五六歲小孩般高矮的紅眼老鼠們正虎視眈眈地圍在圍欄外。猩紅的眼眸中反射著閃電的光芒看起來格外地詭異。
那些老鼠渾身不知道是沾了些什麼,毛發東一塊西一塊地凝結著,雨水也沒能將其沖開,隔著螢幕似乎都能聞到那惡臭的味道。
雖然巨型鼠帶來的沖擊力很強,不過這群植物學家的關注點顯然不在它們身上。真正讓他們吃驚的是那株枯木上忽然多出來的一叢類似香菇的東西。
幻視真菌,這是昨晚半夜忽然冒出來的植物。大會組織方甚至只採集到了這麼一張照片。
目前唯一的資訊就是這東西很有可能會導致人産生幻覺——甚至這一點都是他們結合了唐風的情況推斷出來的。
“這個東西……之前好像並沒有吧?”孫雪這麼嘀咕著,主持人也再次拿起了話筒。螢幕上多出了另一張照片。
“相信大家都能看出,雖然有一點點差異,但這兩張圖大致上是顯示的是同一株植物的同一個位置。兩張照片的截圖時間一共相隔十七分鐘三十五秒,但就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這棵被認為沒有任何威脅性的枯木上便長出了這叢香菇。”
“準確地來說,是花菇。”有人小聲補充道。香菇表面上裂地一塊一塊地,很容易就能看出來。目前算得上是最流行的食用菌之一,幾乎家家戶戶都有這個東西。
“雖說組委會認為這種香菇能夠導致人産生幻覺,但實際上是怎麼樣的還沒有一種確切的說法,就是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是怎麼想的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現在越是常見的東西越是讓人難以相信了。”
大廳內慢慢地就傳來了熙熙攘攘的討論聲。有人說可能是雨水催生了枯木縫裡的菌絲,有人說這就和仙俠小說裡那種奇珍異寶一樣,那些巨型鼠都是來搶珍寶的,甚至還有人說花菇原本是長在空心的枯木裡的,被之前那道雷給劈出來了而已。
主持人在講臺上極力呼籲著誰來發表高見,可惜那些人只是在下面討論著,誰也不願意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眼看著那些推論在玄幻的路上越跑越遠,孫雪盯著那圖片看了又看,忽然靈光一閃:“會不會是氣體?”
她話音剛落,冷不丁地就被自己的導師給拉著舉起了手。
導師朝著臺上的主持人大喊道:“小王,我徒弟有話要說!”
孫雪一臉懵逼。
“很好!年輕人有想法!快上來,話筒給你了!”
……她內心是拒絕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