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件的聲音將他從愣神中驚醒,他趕緊點開了自己專用來看球賽的那個直播app,首頁的推薦欄果然換成了那個末世直播間!
棗紅色的壯馬高高地揚起馬蹄,濺起一地泥濘,身材敦實的馬夫出聲安撫著,最終在某處街道前停了下來。
有人開啟了他身後的車門,緊接著一雙黑色的皮靴出現在了視野中。細密的雨絲在坎坷的路面上不斷躍動著,鋥亮的靴面與泥濘的馬路頓時形成鮮明的對比。
欣長的黑色鬥篷隨著那人的動作,從馬車上飄落下來,劃出一道優雅的弧度。
然而寬敞的大街上此時一派空空如也,廢棄的雜物連同各家的排洩物一起倒在路邊,雨水淋過成堆的垃圾,散發著異味的廢水很快便聚攏在一起。
直播間前的眾人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鏡頭中紅臉的車夫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聽見耳邊忽然就響起了一道少年音,溫潤而爽朗,雌雄莫辯。
鏡頭從他的身側慢慢挪動,優雅的白手套、精緻的袖釦、在西雨中隨風翻飛的長鬥篷。
他就那麼站在那裡,盡管周身環境惡劣到令人發指,但他的存在卻宛若遺世獨立般讓人頓時便忽略了其他。
“少爺……”
“你就在這裡等我。”
少年的聲音溫潤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權威。他伸手拉了一下帽簷,從鏡頭的角度,只能看到一點白皙的下巴。
他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街道,像是在確定方向一般。鏡頭從側面拍去,他緊抿著薄唇,舉止間說不出來的性感。
所有人都在瘋狂猜測著這究竟是誰,外國女孩們紛紛把名頭往自家老公身上安,在網上吵得不可開交。
同樣熱鬧的還有華國各大媒體網站,自從發現遮蔽詞解封以後,各大家就像是瘋了一樣地開始寫通告,而網友們的熱情更是讓大批大批的伺服器陷入癱瘓!
和那些外國佬不一樣,他們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可是離答案越近他們就越緊張!真的是她嗎?可是這明明就是個男——
彷彿是聽到了眾人內心的呼喚一般,走出一段距離後,鏡頭中的人終於慢慢抬起頭來,理好捲曲的鬢發,露出半張驚豔世俗的俊美臉龐。
“早上好,我是左鶴。”
左鶴輕輕勾起唇角,亦柔亦幻的模樣,那是一種超越了性別的美貌。
視線彷彿就此定格一般,從喧囂的紐約曼哈頓到牛津郡某座不出名的小鎮,全球各地的人們不由得將視線投入了離他們最近的那一個螢幕。
那一刻,世人為她駐足。
1658年,克倫威爾去世,國家權力的合法性與暴力統治之間的脆弱平衡被徹底打破。
他的兒子理查·克倫威爾繼任護國公之後,由於其性格過於懦弱,政權流失,原有的各派政治力量爭權奪利,矛盾重重,國家政治陷入一片混亂。
1660年,查理二世複闢斯圖亞特王朝,盡管他們力圖複闢舊制,但依舊無法阻撓資産階級革命的步伐。以王室成員為首的守舊派與新崛起的資産階級新貴們明爭暗鬥地較勁。
此時正值海上爭霸的關鍵時期,英國和荷法兩國打得如火如荼,實則內憂外患。
1664年,傳聞是一艘從阿姆斯特丹駛來的商船帶來了席捲整個歐洲的厄運。
1665年,國家明文公示瘟疫爆發,黑死病捲土重來,倫敦淪陷。
同年七月,查理二世攜家眷逃往牛津郡避難,各位高官紛紛效仿。唯獨市政廳各負責人堅守崗位,包括市長羅倫斯先生。
左鶴透過兜帽,平靜地看向眼前荒頹的一切。
“現在是1666年的倫敦,這一次,我叫佐伊羅倫斯。”
“這裡是聖賈爾斯區——倫敦大瘟疫最開始爆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