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皆有輪回。這句話並非是沒有道理的。】
左鶴長嘆了一口氣,心中有了決斷。
“我想,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
她從書桌上抽出一張紙來,開始仔細地回憶起了腦海中對於那一場火災的印象。大致寫完詳情之後,她又抽出了另一張紙來,絞盡腦汁地開始構思起了如何才能夠盡可能地降低損失。
這一張大火,將會由她親自點燃。
你以為這是災難,而我卻將它當作救贖。
九月十日下午,皮普斯家中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盡管她做好了完全的偽裝,但皮普斯還是一眼便認出了她。
少女穿著女僕樣式的麻布長裙,一頭短發被藏在頭巾下,她有些侷促地提著花籃站在他門前,就像是一位真正的賣花姑娘一樣,整個人的氣質幾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些軍人大概也不會想到,原本應該收到嚴格監控的人居然會以女裝的模樣從他們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地溜了出來。
皮普斯強裝鎮定地將她拉進門,剛把門合上,對方身上的氣質卻又立刻變回了之前那副熟悉的模樣。
她直截了當地說道:
“你之前說,如果我有什麼事情拜託你,你都會幫我的。這話,還作數嗎?”
皮普斯一愣,心中忽然就有些淡淡的失落。原來這才是她來的目的。
“你說吧。”
左鶴此時腦海中全是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完全沒有注意到皮普斯的異樣——就算她注意到了恐怕也會下意識地裝作沒看見。
她十分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沉重而有力,彷彿就要沖破耳膜了一般。
她極力保持情緒鎮定,開口道:
“我得到暗線訊息,有政敵想要趁著這個機會除掉我父親,我希望你能帶他出城去躲幾天,這個忙你能幫嗎?”
皮普斯愣了一下,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政治紛爭永遠比想象中要可怕地多。
“……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收到的訊息。”
左鶴對答如流,手心裡卻捏了一把汗。彈幕裡也同樣緊張兮兮地,生怕被識破了這個拙劣的謊言。
然而皮普斯似乎一點都不懷疑訊息的真實性,毫無保留地相信了她。
他沉吟一聲:“什麼時候走?”
左鶴愣了一下,沒想到他居然這麼輕易地就相信了。事出反常,她反而下意識地便警惕起來。可仔細觀察之後,又並未在皮普斯身上發現任何異常。
他是認真的。
得出這樣的結論,左鶴忽然就覺得心裡莫名地就有些臊地慌。
她定了定心神,又才繼續往下說道。
“……今晚就走。按照國王陛下的指示,倫敦很快就要進入全面封鎖階段了。今天晚上宵禁之前必須離開,否則就不知道下一次究竟是什麼時候了。”
少女直定定地看著他,那雙藍色的眼眸宛若湖水般清澈無暇,讓人下意識地就移不開眼。
皮普斯頓了兩秒,移開了視線。
他聽見自己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