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發有些亂,白淨的臉上也沾著幹草、衣服上都是條條的血痕,可是她現在的眼睛全都在那條狗身上,那種驚恐讓柯旬的心像被刀子紮一樣疼的難受。
仇恨,原來也是一把雙刃劍。
第一次,柯旬希望謝白的聰明能夠早一點施展出來。
“這就害怕了?這可不好玩兒。柯旬,發什麼呆,過去給她感受一下。我這狗可是經過訓練的。”
牢房外,太子的陰影陰陰的響起來。
柯旬愣了一下,看到月娘忽然發出的尖叫,還有她像見鬼一樣的表情,還是走過去,拉住她在空中亂擺的手按在了那條狗的身上。
“月娘,你看,狗這是這樣的,你說我是條狗,現在知道我們的區別了麼。”
月娘早已經嚇的魂飛魄散了,她手心裡那毛毛的觸感彷彿在提醒她自己正在摸什麼,這可是狗啊,差點兒把她的屁股咬了一個洞的狗啊。
“乖,月娘,我是狗嗎。”柯旬繼續以誘惑般的聲音看著她。
月娘是真的嚇壞了,她又不是愛哭的人,可是這會卻嚇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早沒有什麼形象了。
太子和柯旬都以為,月娘都嚇成這樣了,這下子總應該老實一點兒也不會再說柯旬什麼了吧,可是他們兩個人卻都小看了月娘的倔強,她雖然害怕,卻還是惡狠狠地呸了一口。
“狗就是狗,長的不一樣還是狗。不要以為這樣子我就會害怕了。我告訴你們,我不會低頭的。你們兩個要是不能弄死我,我……我非要弄死你們。“
柯旬的手抖了一下,月娘剛才那一瞬間的眼神真的是太可怕了。
牢房外,太子雪白的臉上血色也跟著倒退的一幹二淨。
從來沒有哪個人敢這樣無視他,就是月娘也不行。他實在不明白,父皇為什麼非要讓他娶到月娘,看看這個醜丫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哪有半點好看的地方。
他的太子妃將來可是要母儀天下的,可是月娘縮在幹草上連一條狗都怕成那個樣子,哪有一個母儀天下的樣子的。
一方面,他厭惡月娘那種模樣,一方面,太子更恨皇帝對他的種種控制。
人的火氣一旦大起來,不發出去很容易傷了自己的。見到狗的作用已經達到,月娘被嚇成那樣估計也差不多了。
他陰著臉,叫柯旬先出去。
柯旬心裡大出了口氣,總算是可以把這條狗牽走了。要是再讓他拉著這條狗在月娘面前,柯旬真怕自己沒辦法再繼續撐下去。
巨大的危險物體離開,月娘的臉色一下子就舒服了很多,她看著太子和柯旬兩個人站在牢房外頭,那條大狗被人牽走,心頭考慮著這兩個人對她這麼做的原因。
她知道太子的德性,一向是以自己為中心的,從來不管旁人。所以如果他這麼做只是為了抓自己洩憤的話也有可能。
可是她被關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都快兩天了,這地方她沒看到別的犯人,也沒人告訴她是什麼地方。
月娘覺得,太子一定在計劃什麼壞主意。
她忍不住又看了眼背對著自己的柯旬。
她的阿柯,再一次利用了她的信任。柯旬肯定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去獵場赴約吧,她現在還拿著他們相認的信物呢。、
以前姥姥說,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是求不得,可是月娘覺得信任的人背叛才是最痛苦的。
柯旬變了,變的她完全不認識了。
“殿下,你叫我來所謂何事?“
柯旬這會兒才有機會問出太子叫他到這暗牢裡來幹什麼,雖然心知肚明,可是柯旬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問問清楚的。
太子這個人的想法跟旁人真的不一樣,有時候你以為他叫你往東,其實根本就是往西。
太子的臉色並不好看,眉峰微微上揚,嘴角還有些蒼白。所說他剛從皇帝那裡回來就讓人來叫他,看來是在皇帝那裡受了責罵,所以過來找出氣的吧。
可是柯旬覺得,太子也許不是隻要拿月娘出氣的。
她總歸是付家的女兒,付家又算是有地位的。
萬一被人抓了把柄,他是沒辦法向天下人交待的。可是太子這個人陰晴不定的,萬一真把他惹毛了,然後真就殺了月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