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付靜姝在的時候她還有人可以一起玩兒,雖然付靜姝實在有挺溫柔安靜的性子,可有總要好過沒有吧。現在姐姐嫁人了,那個哥哥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天天瘋了一樣練武功,她覺得自己被拋棄了。
哦不,是很快就會被拋棄被遺忘的。
月娘可憐極了,伸手接著林夫人的衣袖,輕輕地晃來晃動,“夫人你不知道,我這幾天門都沒出,都要無聊死了。”
林夫人好笑,看著她那個可憐的樣子心想,要是拒絕這個小丫頭的話自己是不是太壞了?不過嘛,壞人總還是要有人來做的。所以她很遺憾地拉開了月娘的兩隻手,“月娘啊,你應該知道的,現在你可是所有人的重點看護物件。你爹爹下了死命令,你傷好以前絕對絕對不可以離開付家的。我……我也是心有餘力不足啊。”
不僅如此,林夫人比月娘還能裝,她看著月娘可憐兮兮地皺著眉頭,一隻手卻讓底下的丫環先出去馬車那等她。
她將月娘目瞪口呆的樣子收入眼底,頗覺好笑,還是繼續道,“我知道你最近一個人無聊。我們要去寶月齋喝下午茶,你放心,我會把他們最時新的糕點樣式給你都打包一份兒帶回來的,你可千萬廳乖啊。”
“我走了啊。”林夫人一步三回頭地消失在月娘的視線裡。
月娘:“……”
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兒呢,她抓抓頭發,忽然懊惱起來,是了,剛才明明應該是她讓林夫人帶自己離開的,結果反而成了林夫人跟她裝可憐。
她咬著牙,哭喪著臉往自己的小院子走。
付府下人並不多,一路走來看不到多少人。
丫頭看到月娘一步三回頭十分艱辛的模樣,忍不住湊上前來,“小姐,要不要準備午餐?你想吃什麼。”
“不要。”月娘臉一黑,才吃了早飯好不好。
前兩天她一直躺在床上,從白天到晚上,今天好不容易下床活動,聽說付睿淵要去找太子的麻煩趕緊過去攔下來。結果人是攔下來了,她也賠進去了。
這一身的傷真要是好透,只怕是沒個十天半個月是不可能的。
她要在這麼個小地方呆上那麼久,月娘兩眼想想就一黑。
她院子裡的人主要的工作就是為月娘服務,可是這位大小姐跟尋常的小姐不同,基本上沒什麼事情需要多的,因此她無聊,丫頭們何嘗不無聊。
所以早飯準備完了就可以開始準備午飯了,當然,午飯吃完就可以準備晚飯了。
月娘一聽就覺得這樣的生活像一頭豬,而且還是一頭永遠都不可能有出頭之日的豬。
她絕望地摸了兩把自己的臉,前幾天在暗牢裡絕食的肉肉,現在全補回來了。
不準備午飯,那麼丫環們就又無聊了,所以大家都圍到月娘身邊,想要讓她給他們找點可以打發時間的事情。
月娘全身都不利落,能幹嘛。
她想了想,指著院子外頭那棵樹,“你們卻給我摘些枝來,要細長的,多摘一些,把葉子全部都肖幹淨。”
管他幹什麼呢,那幾個小丫頭才不在乎那棵樹有多高,反正有梯子不是。他們平時跟著月娘也算是上過房揭過瓦了,根本不在乎這些樹樹有多高冷,反正都是打發時間的。
月娘身邊立即沒人了。
她一個人在原地坐了會兒,立即無聊的直敲桌子。
忽然,月娘想起件事情來。
她伸手坐懷裡摸出那個一直隨身帶著的鵝卵石,一下子有點兒出神。這是阿柯和她分別的時候,兩個人約定再見的信物。
阿柯約她去獵場,她本來是想要把這個東西還給他的,可是他卻利用她的信任幫了太子。讓她落入太子手裡,而且還差點連累了家裡。
月娘的眼睛裡忍不住有些濕,她想,阿柯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了,以前那麼好那麼善良的少年怎麼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她的阿柯,總終是走了一條越來越叉的路。
月娘沒辦法責備阿柯的選擇,是人都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力。她雖然不贊同卻也沒有辦法阻止他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只不過……為什麼要利用她呢。
一次,兩次,三次……
月娘抹去眼角的淚,她這一生的傷都拜阿柯所賜,她絕不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