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月娘沒有權力輕易評價別人的選擇是否正確,可她知道,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件事情發生,不能坐視不理。
“爹爹,你帶兵打仗,難道因為敵人強大就不打了嗎。”
“……”
“因為想要守護一樣東西,所以就必須拼盡全力。月娘如今……就是想要為了自己在意的人和事,拼盡全力。”
她那麼堅定,既然跪在地上也充滿了力量,那種對於生活最簡單的渴望,讓付睿淵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兒的時候,她似乎也是這樣的表情。
他忽然不知道說什麼了。付睿淵愣愣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月娘身上那些堅定,忽然朝著林夫人伸出手去,“你哥哥下落不明,生死成迷,你又捲入珠寶案。我如今仍不知道糧草被濟一案是什麼情況。墨子言護送我們湊的糧草入江南災區,沒有訊息傳回……就連謝白都搶劫聯系。月娘……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兒心麼。”
謝白也失去訊息了?!
倘若不是意外揭了皇榜,月娘還真想跟著他一起去江南看看。
她強自鎮定,伸手掐著自己的手掌心,“爹爹,我相信謝白一定能夠平安歸來的。黑大將軍也是經驗豐富的人,更有能力扭轉乾坤。三十萬糧草……應該撐得到找回糧草之日了。”
付睿淵發現,自己說的話她一句都沒聽進去,反而反過來勸他。
他又想去拍桌子,可是桌子拍碎了沒東西可拍,手掌虛空一下,地面也跟著冒出個大坑來。
林夫人嚇了一跳,終於沒忍住,“你小心身體。”
付睿淵卻根本聽不進去,只是又恨又無奈地朝著月娘道,“你自去祠堂跪著,沒我的命令出來,我便不認你這個女兒。”
這話可狠了,無論月娘多不情願也只能跪祠堂去。
只可憐她又累又餓,這怎麼搞?
付睿淵罰月娘最常用的手法就是禁足,然後扣她的飯。然後家裡付靜姝或者付銘軒總會丟丟給她送吃的,所以她除了失去自由沒什麼其它的難受。
跪祠堂倒還是人生的頭一回,那些人都不太敢給月娘開後門兒。
她跪在祠堂裡,肚子一直叫個不停,最後餓昏了頭,覺得連那些牌位都在幻化為食物在朝著她招手。
月娘自認為自己還是算得上是個有定力的人,可是這也架不住她餓啊。
又累又餓的,身體根本吃不消。
最後還是她院子裡的丫環趁著付睿淵被人哄走,悄悄給她送來了碗麵條。
“小姐,你慢點兒吃,別噎著。”那丫環是個機靈的,跟著月娘幾年,大風大浪都見過了,所以並不害怕。
她看到月娘那餓死鬼的模樣,又氣又心疼,“今天府裡都在說你揭皇榜的事情,你也不要怪老爺生氣,他也是擔心你。”
月娘吃下點東西,這才覺得自己肚子裡有了點兒力量。她嗯嗯地點頭,指指前頭燃著香燭的付家先人牌位,嘆了口氣,“我怎麼不知道爹爹在擔心什麼,可是這次被人算計,我不能忍。左右事情要有人做的,我一個小姑娘,扮豬吃老虎也方便,這些人更不能拿我怎麼樣,也挺好啊,是吧。等小姐我破了這件驚天大案,到時侯揚名立萬……你們也能沾沾光不是。”
小丫頭早就不把她說過的話當真了,十分不悄地嘲笑她,“小姐,奴婢不求你揚中立萬,也不想沾你的光。我希望你不要再罰跪祠堂了,我不想大半夜給你送吃的。”
月娘:“……”
這是哪家的丫環,她想裝不認識來著。
隔日,月娘醒的很早。
她可沒那麼老實真跪一夜,可是付睿淵既然發了狠要罰她,自然也不敢離開。她將兩張跪墊擺在一起,十分委屈。
只不過這樣睡一夜,身體的疲憊卻並不曾消失。月娘覺得全身都難受的很厲害,她揉著眼睛看陽光從頭頂的瓦縫中透進來,地上星星點點的都是光。
也不知道這個時候付睿淵消氣了沒有,她不能在這兒等太久。
在祠堂裡呆了一會兒,月娘就決定出門,她得跟付睿淵解釋清楚。
結果月娘一把拉開祠堂的大門,林夫人已經站在她面前了。
“月娘,想去哪兒?”
“呃,不去哪兒啊,我只是透透氣,透透氣啊。”
月娘有點兒心虛,付睿淵罰她跪祠堂,可沒說過讓她自己離開的話,她倒好了,居然自己開了門兒,要不是剛才被撞上,估計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