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天邊的聲音有些飄渺,聲音不大卻清晰。“煙都大宗師,古陵逝煙。”
一縷青煙忽然出現在副樓主與痕千古之間,煙霧散去終於露出古陵逝煙的身影。古陵逝煙站在西宮弔影和痕千古前面,面對著副樓主,這一站,已經表明了古陵逝煙的立場。森冷的風吹著古陵逝煙的水藍色長袍,揚起像蟬翼一樣薄的披風,沒有明亮的月光,他深邃的眼睛是一片漆黑,唯有那微紅的嫵媚眼皮反射出星點光亮,但他的眼中必定是含著冷意:“不知副樓主,這般對我徒弔影窮追不捨是何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誤會?”
副樓主哼一聲,冷眼看著古陵逝煙假裝毫不知情。
古陵逝煙回頭瞥了一眼西宮弔影,西宮弔影會意,上前幾步站在古陵逝煙身旁,欠身,畢恭畢敬道:“回師尊,副樓主是看弔影和千古在一起,質問弔影‘為何會和痕千古在一塊’。弟子如實回答,弔影心繫千古,還希望副樓主不要傷了和氣,副樓主卻要動刀。”
西宮弔影說的理直氣壯,語氣也很正直,毫無故意拖長調和做作,但是聽起來卻感覺很曖昧。
副樓主也不是特別蠢,一下就能聽出弦外之音,恨不得把“胡說八道”西宮弔影碎屍萬段,他打量了一眼西宮弔影,知道這是騙局後,嘴上也不再客氣,憤恨揶揄道:“這樣說來,是我看上吊影公公咯?果然是無卵之人,簡直是胡言亂語,閹人就是可恨,我真覺得惡心!”
這句話分明是指桑罵槐,但並不算揭人傷疤,古陵逝煙以行宮禮為榮,並不覺得被說閹人會恥辱。但是古陵逝煙心裡很不爽,而且副樓主知道了他坑玄冥氏一家的事,絕對不能讓副樓主活著回去告知玄冥氏事情的真相。他會讓玄冥氏繼續沉溺在溫柔甜蜜的假象中。他就是玄冥氏枕邊的毒蛇。
古陵逝煙一擺手,示意西宮弔影不要說話,他臉色微變,眼中隱隱閃過怒意:“副樓主,請主意你的言辭。再說,副樓主堂堂男子漢,何必和弔影一般見識。既然副樓主瞧不起閹人,不如和古陵逝煙過兩招,小小切磋一下無傷大雅。”他說得輕松,好似只是和好友切磋幾下的樣子,實則內心充滿殺機,表情卻溫潤。
聞言,副樓主警惕十分,此刻他確實非常憎恨古陵逝煙,但大宗師的實力強悍,“天地人三劍”“一式留神”更是震撼當世。
見副樓主橫劍在胸,已在運轉體內冰元,蓄勢待發的樣子,陰森森的亂葬崗又冷了幾分。副樓主實力在古陵逝煙眼裡其實就是個笑話,他目光直視前方不遠處副樓主,他古陵逝煙已經主宰了副樓主的性命,副樓主還是這樣有模有樣的聚氣以為能和他一拼,他冷笑幾聲:“呵,咱們一招定勝負可好,副樓主還請手下留情。”
副樓主不回話,凝氣便向古陵逝煙攻來。
古陵逝煙眼神驟冷,他才沒有那麼多時間和這個副樓主耗,玄冥氏被他重傷,回去要是發現他不在,可他就要變成可疑人物。和玄冥氏“相親相愛”的他應該趕回去給玄冥氏療傷,不過副樓主是必定要死的。
一招解決他好了,古陵逝煙將手中昆吾劍輕拋,劍懸頭上方的半空中,他提氣吟劍招:“一式留神!”
震撼當世的神技,沒有那殺氣騰騰,也沒有任何戾氣,只帶著一股冰冷俊逸。
上方半空中昆吾出竅,冰冷的銀白色劍刃反射刺眼寒光,半透明黑色劍鞘頂端直直插入地中,留下劍獨自穩當漂浮。古陵逝煙身影飛速向前掠去,留下一道淡藍色殘影,劍隨人動,上方穩當漂浮的昆吾跟隨在他身邊。迎面一股寒冷之氣,古陵逝煙毫不在意。
古陵逝煙俊逸身姿離副樓主越來越,古陵逝煙大喝一聲,陡然拔高的聲音顯得尖銳,這不男不女的聲音聽著有點奇怪,不過他身後那兩人已經習慣。古陵逝煙抓住漂浮在身側上方的昆吾,劍法極速,讓人眼花繚亂,只見那本來無光的劍在此時卻變得威力無比,一道道猛烈的藍色劍氣從中發出,織成一張大網,震得腳下土地搖晃,好似整個畫面都扭曲了。
就這樣,古陵逝煙毫無懸唸的拿到了副樓主的人頭。
一直沉默的痕千古只說了句:“多謝大宗師出手。”
古陵逝煙回頭看了痕千古一眼,並不答話。將右手負身後,昆吾劍豎在背後。看著副樓主的還有餘溫的屍身,副樓主身上有多道刀口,死得不算難看,全屍還在。眼睛一轉,沉吟一聲,似乎想到了什麼主意。他左手一翻,一塊藍色冰晶出現在手中,這是玄冥氏以前送他的,沒想到居然在這個場合派上用場了。
驅動煙元,手中藍色冰晶一陣發亮,照亮了這個陰森森的地方。自藍色冰晶投出一道白光,籠罩住副樓主的屍身,副樓主的屍身瞬間被冰凍住。古陵逝煙一揮袖袍,收走副樓主的屍身,屍身便在原地消失了。
不知道古陵逝煙收走副樓主屍身是打什麼主意,西宮弔影記得古陵逝煙並沒有戀屍癖:“師尊,您為何帶走副樓主的屍身,要是被冰王看到了怎麼辦?”
“我就是讓他看到。”古陵逝煙為自己的計劃暗笑,卻不告訴自己的徒弟,轉身看著西宮弔影,又瞥了一眼痕千古,道。“副樓主的屍體被我收走,玄冥氏一定以為副樓主失蹤了,肯定會去煙都。你們兩個都不能回煙都。”
西宮弔影道:“一切聽從師父安排。”
古陵逝煙點了點頭:“你們去找涼守宮,他被我閑置在煙都外的‘菊花臺’,你帶痕千古在‘菊花臺’躲一躲。”
兩人一欠身,古陵逝煙收起昆吾,化煙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