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還是沒想明白為什麼解源能被盯上。
“解知弟弟”這個身份太招搖了?那也沒道理一看見就抓去吧,聊解思親之苦也不成立吧。
他抬頭望了眼天:“徐哥,你現在趕來,還是我跑你那去。我們盡快調配好警力。”
“我怕解法醫有事。”
後一句話太輕,以至於被風颳去,不知游去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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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覺得自己瀕死的時候,一切快如音速的運動都會被分解成數幀。
解源便只覺耳畔勁風拂過,一枚細小的子彈擊出,甚至思緒都還不及連起,頃刻間一彎身,躲過擦著發頂飛過的子彈,須臾時也看清了身後人的樣貌——
解源呆了一瞬。
原因無他,這位極似毒販陣營的人,正是現公安廳——禁毒副支陳隊!
先前的謎團就此解開,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一下子就認出了他……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警方處真的有內奸!
那麼解知的暴露,是否真是他自己的疏忽大意?!
一切事情都發生得太快,是以解源都沒來得及思考,以禁毒副支隊的警銜,是否能參與這重大的臥底行動。
其實還有些不敢相信在的。
畢竟他雖然和這位新任禁毒副支關系不親切,但在當年,解知可是天天拉著他打遊戲的。
現實卻不由他再緬懷,因為那位前禁毒副支,確實是要他的命。
解源沒做糾纏,迅速轉身,踏著雜草碎石,向新區市奔去。
先前沒繼續留在那夜市街,就是怕這些毒販瘋起來。這一片市區邊界與緬甸接壤,一旦出境,就難查到。
“我靠跑了!”
“打他!把他打死了也不能放他出去跟條子通報!……”
幸而這堆人雖然手持著槍,但當不可傷人數大於可傷人數時,場面就會變得十分不可控。
趁著雜亂的槍擊喊罵聲,解源抬眼看向前方擋路人,抬腿淩厲地一踢,將其手上的槍掃落,踩住槍後又制住那人的右手,但聽清脆的“咔嘣”一聲,和那條胳膊登時扭曲起來。
很久沒拿出學校教的東西了,之前和那拿槍開掛的許良新一家打的不算。
身後被靴子帶起的塵土飛揚旋轉成一迷亂象,腳步聲似催命鈴般紛至沓來。
他已經不記得上次這麼跑是什麼時候了,大概是警校考核的時候。
解源額上浮起一層薄汗,忽聞得一陣溪水湍急聲,水流將涼風送來,卻讓他腳步幾近一頓。
幾乎是沒由來的,他心底升起了些許悸動。
——“咚!”
一塊重石砸落在小溪的淺水區,濺起一大灘水珠。
解源臉色一變,本能的一側身,也是下一刻,青石砸在左腦處,鮮血霎時間順著眉眼深窩處淌下,為腳邊綠草添了幾分妖冶的味道。
一百種受傷的方式,第二十八種,get.
這是解源最後能想到的冷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