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的誠意太缺乏說服力了。
被餘田生問得一怔,徐寒芳接著笑道:“當然。就算沒有那段影片,也會有別的影片或者照片,他長得那麼像我,總有人代替我看到他不是嗎?”
“我知道,”女明星漫不經心把玩著墨鏡,眼睛並不看人,“餘先生為我兒子付出很多,我會報答。”
“不是報答的事!”餘田生很生氣,卻還是壓著聲音,“你應該考慮的是他的感受!他長大了,在即將成年的時候突然知道自己竟然有一個媽媽,你知道這種感受嗎?”
反正他知道!
他太懂謝寄的苦,所以哪怕徐寒芳的出現是以愛為偽裝,卻根本無法掩蓋他被她拋棄的事實。
毫不誇張地說,對謝寄而言,媽媽這兩個字的替代詞就是遺棄。
女明星或許有苦衷,但謝寄只有苦。
餘田不想再多說,想了想,還是提醒徐寒芳:“我知道您能找到我,也隨時可以找到他。但您應該也清楚他剛經歷過一次手術,先天畸形的心髒只得到部分修正,也就是說……”
徐寒芳一反優雅,抬手打斷:“我已經見過他的醫生,包括你們之前體檢的那位。我拖了兩個月才出現,代表我做過必要的功課。”
餘田生皺眉,第一次對女明星這樣反感,但他盡量保持平和。
安靜了幾十秒或許更短,餘田生起身,準備離開。
徐寒芳從沙發一側拿過她的包,掏出一張名片放到茶幾上,抬頭望著餘田生:“我的名片。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交個朋友,畢竟你是我兒子的恩人。”
傲慢,自以為是!但她是謝寄的母親。
餘田生剋制地看著她,最後微笑拒絕:“朋友就算了。我會找機會告訴他,至於接受不接受是他的事,我不會勉強,希望您也是。”
從咖啡館出來,外面的雨還在繼續,餘田生抬頭看天,看到無數雨點利劍一樣撲向他。
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繞路買了一部手機,跟上次的一個牌子和款式,換了個顏色。
他不知道這個手機會給謝寄帶來什麼,但他確信有了手機,他們可以隨時找到彼此。
比往常足足晚了一個小時才到家,好在謝寄乖乖在家待著,餘田生顧不上換衣服,先把手機遞給他。
謝寄很意外:“怎麼又買手機?”
餘田生正脫衣服,腦袋被衣服蒙著,說話聲音也被蒙在裡頭。
謝寄什麼也沒聽到,目光從他的脖子往下,落到某處才倉皇逃開。
“你說什麼?”他故作鎮定擺弄手機,“沒聽清。”
餘田生光著膀子到陽臺收衣服,一邊說:“我說應該早點給你買,沒手機怎麼都不方便。”
謝寄把手機拿出來,看出同款不同色,又是餘田生一個多月的工資,他有些心疼。
“我不需要這麼好的手機。不然咱倆換吧,你工作可能用得上。”
餘田生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那怎麼行?!我給你買的,用不用由你決定。不過最好還是多用用,我上班也無聊,你多給我發發照片什麼的。”
謝寄沒再堅持,只是有些不理解餘田生在發資訊這件事上的執著,但他喜歡他這樣說。
“知道了,每天給你發。”
他就是說說,餘田生也知道,所以隔天他如願收到來自小鬼的資訊,照片毫無新意,拍的是魚缸裡的胖頭魚。
那條小胖魚最近不再長胖,身體更長更瘦了,腦袋因此顯得有些大,謝寄給它取名胖頭魚。
餘田生把照片設定成自己的頭像。
胖頭魚,panpanfish,有種憨憨的幽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