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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夕陽打蠟在他的脖頸處。沈裴文突然回想起十幾年前還在讀初中的日子。那會兒基礎差成績不突出,唯一珍貴的是他那堆朋友們。只是後來分道揚鑣,身邊不再是他們,斷了聯系的也有很多。

當中也有學習好的,沈裴文的成績就是這麼提升來的。

太陽底下有一條紅邊,它紅的發黃,像新鮮且好吃的桃子那樣。

高考完那個暑假去天津旅遊,還沒有見過這麼美的日落。

【親愛的旅客朋友們,平行北京站已到達,請到車廂對應的出口下車,感謝相遇,我們下次再見!】

......

【dear passengers, parae beijing station has arrived, pease go to the rresponding exit, thank for eeting, e!】

除了車廂門,還是熟悉的建築物。尤其是不遠處的奧運五環塔,還站在那裡。

又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只是突然間有了不同的記憶。

“怎麼會有日落?”他好奇。

林肆彥注目著他,“平行時空嘛平行時空...”他沒有做或多的解釋。他臉上依舊充斥著笑意。

車站同時下來了很多人,人們往同一方向的樓梯口走著。他掛著幾個橫幅:

歡迎來到你最想來到的地方!

願有著豐富內心的您能在這個世界玩得開心。

彷彿真的穿越到了夢中的時代。對面是一個叢林,並沒有窸窣的聲響,被風吹過節拍,還配合著歡聲笑語聲。

遠處有個腳步聲噠噠的行駛過來,慢慢遞進在沈裴文的耳邊。

這個聲音明顯是高跟鞋的,其他人也聽到了。大家紛紛都轉過頭。風再次吹過一個寂靜的節拍,使更清晰的是,沈裴文內心的心跳聲。

他們看到,一個披頭散發身材瘦細的女人揹著小包穿著高跟小跑過來,臉上掛著笑容。

小姨第一個就認出這是姜芩。沒生孩子前最青澀的模樣。

女人第一個走到沈裴文面前,先是拉著他的胳膊,後是抱住他。她摸摸沈裴文的頭:“好久沒見到寶貝了,辛苦了。”

遠處有另一輛列車的聲音。呼聲傳來,幼時的他也曾經在櫃子裡翻找到過媽媽16歲的照片。那時候大街小巷放著歐美流行樂,芭比娃娃貼紙盛行。過去的所有成了有年代感的東西。包括聽到的列車呼聲。

時間靜止在此刻。富有沖擊力的靈魂敲詐世界的謊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覺得自己是一個無比可恨的人,相比較那些有感情的人,他更像一個被塑造出且必須怎麼怎麼樣的人。以前他覺得的那些自由,不過是瘋狂的同時開心了。而某天他發現再瘋狂也開心不起來時,幸福就越來越遠了。

令自己不幸福的事情不是原因也不是工具,當下的情緒凝固在包含陽光的夏季裡就會融化。

他牽住她的手。睏意萌發,每晚睡眠前就會握住的手。黑暗向著臥室傳去,地板上再在天亮前不出現的腳印。午夜時分,雨滴飛泉而下,直接湧上的情緒。他確定這就是他媽媽。

時間恢複,它再一次被賦予上了生命的跡象。

他緊緊地抱住媽媽的後背。一陣涼風吹來,她的發絲刮到了他的臉上。

小姨趕緊跑過來,“是姐姐嗎?”

媽媽的眼神看向小姨,點點頭。“這得多虧了肆彥,讓我在這個世界複活,還能再見到你們。”她抱了抱小姨。他們都聞到一股香氣,尤其是小姨,這股香氣是她生前一直帶著的香囊。

她走過去,抱住沈玄安。她化著淡淡的桃風妝容,原本的她沒有流多少淚,卻在沈玄安面前,她的淚多了很多,她對他說:

“對不起安安。吃了很多苦吧。”

沈裴文看著弟弟。也的確,他出生才多久,父母就去世了。他從小就忍耐著自己的情緒,連媽媽去世那年,他仍然是個學生。

......媽媽又抱抱朝櫟,她說:“這幾年,麻煩你照顧裴文了。”

是。他心裡想。她自己就是異國他鄉的留學生,卻照顧了這麼多年沈裴文一個擰巴的人。她是陪在沈裴文身邊最久的朋友。

光景是輝月。情感也會萌發在這虛假的世界裡嗎?

他的腳緊貼著這個地面。風也會刮破他的面板。春意盎然,再等到百花盛開之時,時間也不會再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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