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如是支起臉頰,笑呵呵道:“你是想說楚江仙,還是想說宋玉清?”
王問之公正道:“楚江仙他的為人正直,動心也很坦蕩,情真意切,沒有想到他最後卻不得不與自己好不容易動心的人相離這麼遠。”
魏玄淡淡道:“你這麼表揚情敵真的好嗎?”
王問之:“然而,最讓人感嘆惋惜的便是宋玉清了。”
孟離經舉起酒杯冷淡道:“他究竟是愛著將軍,還是恨著將軍呢?”
應如是笑道:“他還關在牢裡,要去問問嗎?”
“算了,別去刺激他了,他本來求生意志就不強了。”
幾人絮絮叨叨,煮酒論情敵,酒過好幾旬,幾人都喝醉了。
他們歪七扭八,有的趴在桌子上,有的倒在地毯上。
門口走來一雙靴子。
那雙靴子的主人走到幾個男人身邊,捏著手中的披風為他們一個個蓋好。
燭火搖曳,在華裳那張蜜色的臉上投下溫柔的光澤。
她將他們幾個收拾好後,就默默出門,將門關好。
門外,季無豔等在門口,月光將他的影子拖得長長的。
聽到關門聲,他轉身,笑望她。
華裳腳步輕快地走下,攬住他的胳膊。
“你還在吃醋嗎?”
季無豔想了想,笑道:“有一點,更多的還是覺得我沒喜歡錯人。”
華裳吃驚:“哎?”
季無豔傾身,在她的鼻尖兒吻了一下,“如果你對你過去喜歡的人都如此溫柔,那是不是說明,你對現在正在喜歡的我更加好?”
華裳眼睛彎彎:“你這麼自信啊?”
“是啊,是你給我這種自信的。”季無豔微笑,風華無限。
“好吧,好吧,你就蹬鼻子上臉吧。”
季無豔胸腔震顫,低聲道:“我可不敢,我的將軍大人。”
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個字從他嘴裡吐出就格外酥麻。
兩人手挽著手離開。
過了會兒,季無豔小聲問:“你老實告訴我,他們真的都是過去式了吧?”
華裳笑著,就是不肯好好回答。
季無豔又愛又氣,也毫無辦法。
這時,頭頂傳來一聲澀啞的鳴叫。
兩人同時抬頭,藉著星光和月光看清那是一隊南飛的大雁。
“聽說失去伴侶的孤雁很難能活下去。”季無豔若有所思說了這樣一句話。
華裳只是仰望著頭頂的雁群,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嘎——嘎——”
小窗外響起幽咽的叫聲。
關在監牢形容一日比一日消瘦的宋玉清抬起頭,凝視著小窗外的明月與飛過的雁群。
他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久遠的記憶裡——
“你看天上。”華裳指著天空突然大喊。
宋玉清仰頭微笑:“是南歸的大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