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人做值日的時候,易偲帶著藝術班那群女生來到她的教室,一腳,把她踢倒在教室的角落裡。
她們摁住她,扇她巴掌,她根本無法反抗。
易偲的手指劃過她的嘴唇,眼裡帶著瘋狂的快意。
“顧平安,變好看了又怎樣?還不是人人喊打的老鼠。”
“還真替那些人不值,他們的血汗錢,就被你爸吞了,給你這個醜八怪做手術。”
“姐妹們,我們把她嘴巴劃爛吧,哈哈,她這種人只配得上醜陋的嘴臉。”
身邊傳來一群嬌俏的笑聲,她們都在興奮地附和。
她冷冷看著她們,握緊了拳頭,隱忍著,不發一語。
卻在看到易偲掏出一把鋒利的美工剪刀時,心一沉,閉了閉眼,眼角有淚劃過。
“我說了那麼多次對不起,你們到底怎樣才肯放過你。”
易偲笑了。
“放過你,也不是不行啊,除非你那筆親手寫下你爸是畜生這幾個字。”
她扭過頭,冷冷地回“不可能。”
易偲大笑。
“姐妹們,我們抓著她的手,讓她寫下這幾個字好不好?她爸好像是叫顧東升吧?”
“好啊,我們到時候傳給別人看!”
她們說說笑笑地掏出紙筆,摁著她的手,想逼她寫下。
她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她掙紮著,縮在角落裡,低著頭,神情是極度的隱忍。
“你們到底還要怎樣逼我!”
被逼到絕境,她崩潰地大吼,含著淚,拼命掙開她們,拿起身旁地凳子,對著笑得猖狂的易偲砸下。
然後,高二一班傳來尖叫聲。
“來人啊!顧平安殺人了!”
“……”
要忘記一個人,需要多久?
雲歌常常在想這個問題。
高二那個夏天以後,她再也沒見過平安姐,也再也沒見他哥笑過。
聽別人說,他哥回學校那天,平安姐的座位已經空了,他哥的抽屜裡被她塞滿了她畫的畫稿,不鏽鋼桌上,不知道被她用什麼東西,活生生刻出一行字。
路西沉,你一定要好好的。
上面,還沾滿了不知道是誰的血。
易偲沒死,她是正當防衛,沒有追究責任,但她還是離開了一中,再也沒有訊息。
然後,他哥不愛說話的人,變得更加沉默,直到他考完高考的時候,雲歌意外發現了網路上一個已經完結的短篇漫畫,以女生的視角講述一個暗戀的故事,畫風,很像她,她給他看,他望著手機螢幕,整個人就像傻了一樣。
作者叫兔子女孩,漫畫名叫《星星和月亮》。
然後,她就看著他,把那幾章漫畫,翻來覆去看了一下午。
他哥考上了q大,雲歌跳級,也進了少年班。
原本以為他進入多姿多彩的大學生活,會漸漸放下,變得開朗,可以,大一一年過去了,他依舊是那副陰沉的樣子,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