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此行的任務完成了,大夥兒才將到了地方,就得準備回去。
憋屈啊!
看看那些將士,特別是將領,神色都不大對。
太憋屈了。
“參軍,你是新人,那些人估摸著會給你來個下馬威。”包東知道軍中的一些手段。
賈平安笑道:“某倍感期待。”
夜幕降臨,眾人利用比勢嚕部的地方歇息,外面依舊在舉著火把築京觀。
黎明,薛仁貴醒來,穿戴整齊後,走出了帳篷。
外面已經有不少人了,但都在齊齊的看著左邊。
黎明的微光中,左邊矗立著一個大土堆。
薛仁貴緩緩走了過去。
天色漸漸明亮,他看到前方一群人跪在那裡嚎哭。
為首的就是吐忠。
那個土堆……
賈平安站在邊上,淡淡的道:“某當初好不容易才尋到了法子,否則京觀無法長期儲存。如此挺好。”
巨大的封土裡,肢體伸的到處都是。
薛仁貴只覺得脊樑骨發寒,“某想到了當年高麗人弄的京觀。他們把那些漢兒築京觀耀武。某未曾見過,但此刻見了,才知曉先帝為何如此的勃然大怒。”
“這只是開始。”賈平安說道:“大唐和高麗遲早會開戰,某希望到時候去一趟。”
薛仁貴看著這個巨大的京觀,覺得一股陰風吹過。
“賈參軍。”
吐忠涕淚橫流的跑過來,跪下,隨後摸出短刃,在臉上割了一道口子,也不管鮮血直流,說道:“吐忠世代效忠大唐!”
這是極為罕見的剺面(li),從匈奴傳來的習俗,表示自己的悲痛和決心。
先帝駕崩時,番將就有剺面割耳的。
薛仁貴心中一震,看了賈平安一眼。
這是震懾。
從剛開始的殺戮到現在的京觀,賈平安把震懾之道用的淋漓盡致。
賈平安笑了笑,然後親手扶起吐忠,罵道:“沒看到吐忠受傷?快去尋了郎中來,用最好的藥,若是治不好,某讓郎中陪葬!”
吐忠哽咽著,嚎啕大哭。
那是誠懇的淚水。
吐忠此刻的心理防線已然崩潰,誰讓他背叛大唐,他首先想到的是這個京觀,以及賈平安層出不窮的手段,最後就是得到的善待。
薛仁貴退後幾步,低聲對部將說道:“這是恩威並施,吐忠歸心了。”
賈平安低聲和吐忠說話,神色真摯,甚至連眼睛都紅了。
“都是一家人,為何刀兵相見?”賈平安唏噓道:“看著這些屍骸,某心中難受,可不如此,不足以震懾那些亂臣賊子。不如此,草原上依舊會烽火不斷。
那些男人會被野心家糾集起來,去殺戮,去搶掠,會造成更大的劫難。為此,某隻能以殺止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