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佩一下子怔住了,連鼻子的酸意都倏地堵住了,她呆呆地望著沈琰,一時忘了回答。
沈琰皺了皺眉,眉宇間有深深的疲憊,若是裴佩看得仔細得話,就能發現眼前這個男人已經好一段時間沒有好好休息過了,此刻,更是疲憊萬分。
他深深地望著她,頹然道:“要是賭氣,就先乖乖聽我的話,要是真的……那,我尊重你的決定……”
就像冰刃刺到心尖上,裴佩覺得全身都冷,冷到連思維都凍住了,只有眼淚一直往下掉,她努力睜大眼睛看著他,很勇敢似的,然後從嘴巴裡擠出一個字:“哦。”
她只能說出一個字,眼淚就跟斷線了一樣,無論用手怎麼揉眼淚就是止不住,一張小臉哭得稀裡嘩啦。
沈琰眯起眼睛,就想摟她入懷,這樣的裴佩令他手足無措。
他剛有動作,就牽動了裴佩身上的開關,她就和炸毛的貓一樣,拚命扭動全身,抗拒著他的觸碰。
但男人的力氣比她大,無論怎麼掙紮,就是無法脫離他的桎梏。
她只能一直哭,不停用攥起的拳頭去捶打男人的肩背,到最後幾乎喪失了所有的力氣,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伏在他的懷裡一動不動,對方依然緊緊地抱著她。
被淚水淹沒的小臉很狼狽,但眼神分明還是倔強,她沙啞著嗓音問:“你不是說尊重我嗎?尊重我的話就放開我。”
沈琰就和木頭一樣,現在又開始裝傻,他收緊手臂,用蠻勁回荅了她。
裴佩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繼續說:“反正,我就當沒有認識你這個大混蛋,孩子是我的……”
箍著她的手臂鬆了鬆,男人終於開口,“佩佩,嫁給我吧,做我的老婆好不好?”
在他懷裡的人頃刻間全身緊繃。
沈琰無聲地笑了笑,親吻著懷裡人兒的頭發,繼續道:“讓我成為孩子的爸爸,我們一起生活,然後撫養他長大。”
裴佩在長久的腦袋空白中找回了一些理智,她滿不在乎地嘲諷,“你在作夢嗎?”
“我是認真的。”
“作你的青天白日夢,出門都不知道照鏡子嗎,我才不要和你結婚!”
沈琰無奈了,他摸了摸裴佩的頭發,看著她閃躲的眼睛,感到無奈,他壓低聲音,“那你就讓我作個夢不好嗎?”說著,他就想吻她。
裴佩是不會讓他得逞的,她的腦袋一下子移到沈琰的頸窩處,又咬到他硬邦邦的肉上,她咬得很重,重到連她的心都開始疼了。
但是沈琰一聲不吭。
她顛抖地放開他,無聲地笑了笑,“我才不要,孩子是我的……”
矛盾依然沒有解決,但裴佩真的沒有一絲力氣了。
兩人後來又糾纏在一起,雖然沈琰沒有說服裴佩嫁給他,但是將她成功地拐到自己的窩裡來,兩人順其自然地住在一起了。
時間過得很快,兩個月就又晃過去了,裴佩的肚子再也藏不住了,公司裡的人都發現,她則沒什麼表示,依然正常地上下班。
沈琰當然憂心忡忡,便當起了盡責的司機,在堵住了一些人的悠悠之口後,有機會時就勸裴佩請産假。
裴佩很鄙夷他,每次都冷冷地說:“還不到時候,我是懷孕,又不是生病。”
每次都把沈琰堵得啞口無言。
可裴佩能讓沈琰閉嘴,卻不能同時讓雙方父母也閉上嘴巴,她顯懷的樣子怎麼能瞞得過去,兩方父母得到銷息後既開心又震驚,他們都沒想到,這兩個人居然真的就走到一起了,連孩子都有了。
當然為人父母總是高興的,只是他們不滿也情有可原按照老一輩的想法,懷孕了自然就結婚,怎麼這兩個孩子說都不說,就只是住到了一起,根本不提結婚的事情。
兩家越想越著急,而且又是有一定社會地位的家庭,有些是事情是不能馬虎的,於是沈家作主,就把雙方都召集起來,開了個家庭會議。
原本長輩們都以為會很順利,但沈琰和裴佩卻說等孩子生完後再選個好日子,這其實是一個謊言,裴佩根本還沒有答應嫁給沈琰,所以裴佩就想了託詞,當然壞人是由沈琰來當。
沈琰說出這話,自然要挨沈父、沈母的罵。
裴佩聽著,小臉就皺到一起,她是喜歡欺負沈琰,但沈琰是隻有她一個人能欺負的,所以就說這完全是她的意思。
沈父沈母立即住嘴,兩人面面相覷。
然後就輪到裴母開口,裴母年輕的時候也未婚先孕,所以她用過來人的姿態,憑藉著自己不怎麼出色的語言組織能力勸誡了一番裴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