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又是一起出聲,一起表達同樣的意思。
怎麼辦,遠在地球的另一端的譚斯年感覺自己渾身都在叫囂著,就像是癮君子犯了毒癮一般煎熬。
他很想很想馬上站在蘇錦面前,一把將她抱在懷裡,揉碎在他的身體裡!
他從來不知道,有一種思念蝕骨難熬,比針刺還要痛楚,比吃毒藥還要穿腸,比全世界的任何事都要重要!
蘇錦聽著譚斯年加重的呼吸,甚至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那對她濃鬱而熱烈的愛意從手機灌入耳朵裡,然後在心髒裡肆無忌憚。
“老大,肌肉放鬆!”電話那頭明晰地傳過來餘半仙嚴肅的聲音。
蘇錦表情一凝,低聲問道,“你怎麼了?”
“受了點傷,需要開刀子。”譚斯年絕對不會對蘇錦有什麼欺瞞,因為他知道,唐明月之所以和蘇錦分道揚鑣,就是因為唐明月對蘇錦百般的欺瞞,無論是好意還是惡意,對蘇錦來說都是一種侮辱。“不過條件有些簡陋,沒有麻藥,所以,我想我應該給你打電話。”
因為,對他來說,蘇錦比任何麻藥都要有用。
蘇錦握著電話的手指無意識的收緊,譚斯年這般待她,比說什麼情話都要令她動容。
他知道的,知道她最討厭的就是欺瞞。
如果是在尋常,餘半仙等人肯定要驚愕於他們尋常不茍言笑的老大竟然能說出這種情話,可是現在,他們沒有一個人神經放鬆,都圍在譚斯年四周,表情嚴肅且緊張。
“傷在哪裡,嚴重麼?”蘇錦的聲音很輕很輕,可是落在譚斯年的耳朵裡,是那麼的重,因為啊,他聽到了她從來不展示在人前的害怕和緊張。
譚斯年的心髒在抽動著,即使知道她會擔心,他也不會對她說謊,“有些危險呢,離心髒很近。”
他不是神,也並不是每一次出任務都能安然無恙,這種離死亡只差一步的傷,他也是受過的。
曾經,他只心無雜唸的一躺,任由隊友給他救治,生與死,聽天由命。
可是現在,他心裡有一個人,一個讓他迸發出強烈求生意識的丫頭。
“譚斯年,你聽好了,在我沒有厭棄你的時候,你要是敢死,我就殺了所有你在乎的人。”這句話清晰地傳遞到他的耳朵裡,就算是疼的面色蒼白,就算是疼的汗流浹背,他也笑了起來。
“你不知道嗎,我最在乎的人,是你。”
在他的身前,一塊一塊染血的紗布被扔在託盤上,刀子割開皮肉的聲音也是那麼清晰可聞。
電話那頭的聲音沉默了很久,久到讓譚斯年都有些慌張。
沒有人知道,就算是他和蘇錦已經確定了關系,他內心中還是有很多的不確定感。因為沒有人會像他一樣,剛剛和人確定了關系,就馬上離開了對方身邊。
他們的感情既牢固也脆弱,這條線一直都掌握在蘇錦的手上。她一鬆手,他就萬劫不複。
誰又能想到,從來都運籌帷幄的他,其實也這麼惶恐呢!
這個世界上,怕只有蘇錦一人會給他這樣的感受吧。
忽然,電話那頭傳來很細微的聲音,那幾個字,就仿若給了譚斯年春暖花開,給了他所有的生命力,給了他無窮盡的安全感。
她說:“…我也是。”
這是蘇錦第一次直面的給他這般心意。或許這三個字沒有‘我愛你’來的直接,但對他來說已經喜不自禁。
也就在蘇錦說完這三個字的時候,一枚子彈被餘半仙從譚斯年身體中取出,放在了託盤上,所有人的神情都是一鬆。
而譚斯年卻沒有感覺到多少疼痛,因為他現在滿心喜悅。只是,畢竟是重傷,他的身體機能也有些撐不住,臉上露出疲勞的神色。
“我半個月前,和路易交鋒了一次,有興趣聽聽嗎?”蘇錦也在下意識地轉移譚斯年的注意力,以減少他的疼痛。
對譚斯年來說,能聽到蘇錦和她說話,就是一種愉悅的事情,“我想聽。”
於是,蘇錦便緩聲地為他講發生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