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譚斯年略微垂下眼稍,“當我得知這件事的時候,並沒有反對。”
他也有他的小心思。
因為他也認為以蘇錦的能力,無論上哪個大學都是埋沒了她。軍校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
如果是二十一歲的他,肯定會任由蘇錦的意志,讓她做選擇。
可是二十八歲的他,更願意選擇對蘇錦更加有利的事情。
所以,他沒有反對,而是盡可能地為蘇錦爭取利益和特權。
“呵…你就直接說你是有了小心思吧。”餘燼對譚斯年的印象果斷又重新整理歷史新低,“你是被培養出來的忠犬,當然什麼都以那位首長的利益為先。說白了,你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你的dang和國家罷了。”
這一句話可是誅心之言。特別是在譚斯年自我煎熬和內疚了那麼久。
果然,譚斯年的面龐瞬間失了血色,迫切而又焦急地對蘇錦搖頭,“不是!丫頭!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是這麼想的!”
蘇錦什麼時候見過運籌帷幄的譚斯年這副敏感模樣,即使是有,也是在譚斯年被催眠的時候。
“我知道。”她主動握住他的大手,笑容裡充滿了安撫和溫柔。
瞬間,譚斯年翻湧的心思全部平靜下去,所有的失態也盡數收斂。和她交握的手卻攥得非常緊,就像是怕她抽身離開一樣。
“我實在清楚不過那位的心思。對於掌權者來說,有些不確定因素,就算得不到,也要毀掉。丫頭,你實在太耀眼了。”只有讓掌權人安心,才能給她想要的特權。去軍校的弊端他已經盡可能除去了。
餘燼吐出一口濁氣,溫和的眼瞧著譚斯年,“你護不住她,不代表我護不住她。你就是為你的無能找藉口。”
或許是因為交握手掌傳遞過來讓他安心的力量,再次面對餘燼的誅心之言,譚斯年已經徹底穩住,神態安之若素。
“我承認,我的力量還不夠大。我也知道,以二爺的能力,帶著丫頭離開華夏,也能過著平步青雲的日子。可是,我們去哪裡都是客人,都是外來者,就算是發展,也不會得到多少信任和放縱。”譚斯年思維清晰,醇厚的嗓音給人以可靠的力量,“與其在外面當一個外來者,為什麼不在家裡當一個頑主?”
在家裡只要不踩著掌權人的底線,自然都是可以逍遙自在的。而在外面,謹言慎行恐怕要貫徹一生。
這就是本土勢力一般不愛離開本土的原因。
“…當然。”譚斯年回頭和蘇錦四目相對,剝離了眼底所有的硬殼,只剩下了柔軟,“丫頭,如果你想要遠走他鄉,我願意捨命相陪。”
或許在之前,他的確是以共同利益為轉移的忠犬。但是從此以後,在他的人生裡,蘇錦永遠都是他做選擇的第一順位。
不是他被消磨軟弱了意志,而是他有了更重要守護的人。
這是他們相見後,他第一次能把自己心裡翻湧的情緒說出兩分。
他有很多話想對她說,可是又覺得無從說起。
因為她給他的太重,也太深沉,用言語回應都蒼白無力。
“我要你命幹什麼。”蘇錦點點譚斯年的胸膛,“你這條命還是我帶回來的呢。你好好活著,就是對我最大的尊重。”
譚斯年眼睛裡一暖,真的很想把這個完美的丫頭拉到懷裡捧著親一口。
可是礙於還有旁人在,他只能壓制自己的沖動。
伸手揉了揉蘇錦淩亂的短發,“好,我都聽你的。”
看著柔情蜜意的兩個人,餘燼眸光沉了沉,直接看向蘇錦,“你準備去?”
“去唄。”蘇錦無所謂的聳聳肩,“左右我都需要去京城的。”她勾唇一笑,“有人給我送上來特權,不用豈不是太浪費了。”
“也好,反正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餘燼也不做阻攔,尊重蘇錦的決定。他目光柔和地看著蘇錦,“你將會成為整個京城最耀眼最高貴的存在。”
他沈家名正言順的少主,就應該享受萬眾矚目,就應該享受特權。
僅僅是這句話,便引起了譚斯年內心的滔天波浪。
他敏銳地側頭,對上了餘燼毫不隱藏的眼。那眼裡的意思甚至就差直接點頭承認了!
他家丫頭難道就是……
“大叔,二爺是我舅舅。”蘇錦也不準備瞞著譚斯年,對上餘燼溫和寵溺的目光,還補上兩個字,“親的。”
餘燼期待譚斯年震驚彷徨的模樣。
可是,譚斯年面上只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驚訝。
而後竟有一種與有榮焉的意味,說道,“那我豈不是很幸運,我家丫頭竟然就是沈家少主呢。”說罷他揚起眉梢,對餘燼笑道,“以後請多多指教了,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