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自己的感官會被放的巨大,無論是恐懼還是仇恨,都是最大化,它們一起同好感度相互對抗。
沒有一個人願意心甘情願地死在另一個人的槍下,除非那人是沒有自我的奴隸。
她蘇錦可不是那種貨色!
就像是彈簧,只有按壓到最低,才會觸底反彈。
當泊爾要開槍的那一刻,自己對泊爾因為心理暗示所帶來的崇拜信任全部瓦解,但她也是抱著孤注一擲的心喊那麼一嗓子。
譚斯年帶人來了,她便獲救,如果沒有人,那她的死就徹底的可笑至極了。
還好,她是幸運的,根據經驗制定的計劃表時間都沒有什麼問題。
聽完蘇錦的計劃,譚斯年看著她恬靜清秀的小臉,久久沒有說話。
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是責怪蘇錦那般膽大妄為,拿自己的性命做計劃?
還是羞愧,羞愧自己身為他的男人,卻不能為他遮風避雨,反而讓她在前方沖鋒陷陣。
或許兩者一起爬上了他的心頭。
蘇錦一瞧譚斯年那神情,就知道他想到那些有的沒的了。
她無奈地對他聳聳肩,“有些事情就算是你,也不能給我做主張,需要我自己面對。就像這種破除心理暗示,如果我提前對你全盤托出,就會讓我在內心裡下意識地覺得自己肯定不會出事,那樣我的計劃還有什麼意義?破除不了心理暗示,我就是他泊爾玩弄操控的玩具。我蘇錦寧可幹淨利落的死去,也不願意變成一個被蒙在鼓裡的傀儡!
更何況,我解除了心理暗示更是百利無一害。起碼現在我可以自己掌控我的心,不怕那個心魔和心理暗示突然蹦出來,讓我違心地做出一些自己會後悔的事情。而且,你不覺得現在的我更加樂觀向上了麼?”
“你說的都對…”譚斯年扯了扯唇角,想要給蘇錦一個笑,可是卻牽動了面上的傷口,讓他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讓我去拜訪你的父母好不好?”
他的丫頭那麼優秀,如果不早些把她定下來,他可怕別人把她搶走。
“你不是已經見過了。”蘇錦罕見的頭腦有些迷糊,沒有領會到譚斯年話語中的深刻含義。
“上次是以你朋友的身份,這一次…”譚斯年眼裡充滿了勢在必得的決心,“這一次我要以未來女婿的身份上門拜訪。”
兩個人情投意合,交往時間還不短,見家長實在是太正常了。蘇錦沒有拒絕,也不會拒絕。
蘇錦突然想到了什麼,抬頭問道,“大叔,我總覺得那個挾持我的女人很有違和感,你認識她麼?”
一提起那個用槍抵著他心愛姑娘頭,還險些擦槍走火的那個女人,譚斯年的臉就沉了一下,漆黑的眼底閃過一抹清冽的寒意,“那個女人你應該認識,她就是沈玉芝那個頗受寵信的私生女,沈筱。”
“沈筱?”蘇錦眉頭一蹙。對於這個人,她瞭解甚少,因為她覺得沈筱不過就是沈玉梅一枚微不足道的小棋子,存在感也不強。所以,在知道沈筱這個人後,她也沒看過她的資料。後來她從沈家逃離,她也只不過是讓聽弦繼續追蹤。
“我對那個女人也不太瞭解,只不過是在資料上看過而已。沈玉芝把沈筱隱藏得很好,太詳盡的資料也很難調查到。”譚斯年的情報渠道自然不如蘇錦,所以調查不了那麼詳細。
蘇錦點點頭,“沒關系,我這邊可以多調查一下沈筱這個人。”一個對她恨之入骨的老熟人,會是誰呢?
在二人坦白的時候,有一個人卻一路追蹤到了泊爾。
感官格外敏銳的泊爾察覺到不對勁,在回頭的一瞬間,一枚子彈從他的臉頰邊劃過,頓時在他的麵皮上留下一道灼傷。
“誰!注意敵襲!”吉米怒喝一聲,馬上指揮周遭的人把泊爾保護起來。
特別是被傷了面頰的沈筱,臉上的傷口外翻著,已經幹涸的鮮血弄花了她的臉,讓她形容如同鬼魅。因為接受不了自己破相的事實,她雙眼幽然,綻放出蝕骨的恨意,看誰都彷彿是她的仇人一樣。
當然,除了對待泊爾。
她敢擋在泊爾的身前,寧願以命相護。
可是,泊爾未必接受她這份心意。
泊爾眯起眼睛,看上去具有親和力的臉此時也看上去極其晦暗,“這是第幾次了?”
旁人沒有聽懂,吉米卻是知曉泊爾這是在給沈筱下死亡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