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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瞎子,江湖人稱錢半仙、錢半瞎。
他的確瞎了一隻眼,換做別的行當肯定有很多不方便,可換做算命先生這一行,瞎的那隻眼卻反而成就了他。老人就常說,窺探天機者,多是五弊三缺的命理,不是鰥寡孤獨殘,就是缺錢命權。錢瞎子少了一隻眼,可不就是應了那“殘”嗎?
然而事實上,他瞎眼跟什麼天譴沒有任何關系,單純就是幼時出了意外而已,可因為年代久遠,他又是外來戶,沒人知道這些往事。
憑著瞎的這隻眼,以及巧舌如簧的能耐,錢瞎子在天橋底下混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隨便扯幾句就能掙幾包煙錢,一天下來起碼兩三百。不過,因為純屬騙人,他這心裡也是發虛的,琢磨著這地也待了蠻長時間了,看著差不多了,也是時候換個地方繼續騙了。
袁藝大舅媽的運氣不大好,她帶著人殺到天橋底下時,錢瞎子早已不見了蹤影。
問旁邊下象棋的倆老頭,人家笑著告訴她,錢瞎子老早跑了。
“跑了?好啊,他果然是個騙子!還說我小弟和那女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全是扯謊的!他有本事就別再出現,我見一回揍一回!”
不光袁藝大舅媽極為生氣,她帶去的親戚們也都義憤填膺的破口大罵。這騙個五十一百的反倒沒什麼,關鍵是這麼瞎扯淡,也不怕遭了報應!
偏生,在一群義憤填膺的人們之中,有個特殊的存在。
趙秋萍簡直就像是被錢瞎子買通了一般的,好聲好氣的勸著她大嫂別氣了,並道:“也不一定是跑了,興許人家正好家裡頭有事脫不開身,今天沒過來出攤呢?誰家還沒個突發狀況的?”
“你可別再信那騙子的話了,他要是真的能耐,我弟怎麼會鬧離婚的?這才結婚多久啊,一個月都沒有呢!”袁藝大舅媽又是生氣又是傷心的,都說長姐如母,她雖然不是孃家仨姐妹裡頭最大的,可她卻完全是長姐心態,尤其是對最小的弟弟。
一方面,她弟弟年歲跟她差了一大截,是她父母的老來子,也是她孃家唯一的男丁;另一方面,她父母接連過世時,小弟還不滿十歲,她們姐妹仨在父母的靈堂前發誓,一定會好好照顧弟弟,拉扯他長大成人,給他討一個好媳婦。
往事還歷歷在目,現在她弟剛結婚不久,居然要鬧離婚了???
趙秋萍完全不知道她大嫂那已經全崩了的心態,還在那頭好言相勸:“其實錢半仙也沒錯啊,他不是說要好好處嗎?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那也架不住見天的上躥下跳,各種作死吧?我看,還是大嫂你孃家弟弟、弟媳的責任更大一些。”
袁藝大舅媽捂著心口不敢置信的看著小姑子,她真想問問,你會說話嗎?
至於說,那對新人的責任更大……
她當然知道!!
其實也不是誰的責任更大,而是這倆不相上下的作么、作死。一句話,兩個都不是好東西,都是佔慣了便宜的貨色,一旦沒佔到便宜就覺得自己吃了大虧,從訂婚開始算計,到領證辦酒以後,徹底拋開了臉面,把算計明晃晃的擺在了臺面上,吃相實在是太難看了。
機關算盡的結果,當然只有一個,徹底撕破臉鬧掰了,現在只餘離婚一條路。
可離婚就容易?給的彩禮怎麼辦?結婚戒指怎麼辦?訂婚時的禮物怎麼辦?還有訂婚和結婚酒席的錢,雙方親朋好友給的紅包,拍婚紗照的錢,租禮服的錢,以及倆人戀愛一年多的各種花銷。
哦對了,這是男方這邊的賬單,女方也有話要說,她要精神損失費、青春損失費等等。
男方覺得女方除了退還所有的禮物外,還得承擔至少一半的戀愛訂婚結婚的花銷。女方則反過來認為,已經到手的絕無可能退還,還想索要一筆巨額賠償金。
……
袁藝大舅媽頭都大了,這檔口,小姑子還來給她添亂,趕緊叫停:“你不是單位還忙著嗎?回去吧,反正錢瞎子都跑了,人海茫茫怎麼找得到呢。”
偏生,趙秋萍還想勸和:“好端端的,怎麼就突然要離婚了?大嫂你勸了沒?男人嘛,忍一時風平浪靜,讓讓老婆也是應該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坐下來再好好談談唄。”
“好好好,我會勸的,你先回單位吧。”袁藝大舅媽真的是一個頭有兩個大,偏這位是她小姑子,要是她親妹子,她早就插著腰破口大罵了。
這天晚上回到家,袁藝大舅媽一臉頹喪的把自己摔進沙發裡,老半天都沒動靜一下。直到老公兒子都回家了,她才愕然發現,晚飯還沒做呢。
趙睿急得上晚自習,一看沒晚飯,趕緊拿了錢跑去小區外頭的飯館子裡將就了一頓,就又回學校了。
而袁藝大舅趙國昌則是一臉的好奇,他當然知道小舅子的婚事告吹,卻不知道白日裡還發生了那些事。等他聽完了全場,面對一疊聲抱怨的妻子,卻只苦笑的搖了搖頭。
“秋萍打小就性子固執,再說了……她這話也沒錯,你小弟是不大上道,沒聽說哪個人靠娶老婆發財的,給了彩禮又要人家孃家出雙倍嫁妝,瘋了吧?不光要嫁妝,還要買車陪嫁,他又不會開車,買車是來當擺設的?還有那個房子,我老早就說了,你孃家的老房子,你們姐妹仨不要都給他倒沒什麼,可他不能臨近結婚突然賣了,又出首付買了個套大的。還特別走後門弄了兩成首付,剩下的房貸沒還清,連名字都不好加,偏房子是他的,貸款又要倆口子一起還,別說你弟媳不傻,再傻也不能同意這種事情吧?”
袁藝大舅媽本來就煩得不得了,又聽了這麼一大通的話,氣得拿過抱枕就砸了過去:“那是我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