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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二舅媽並不是真的對她那個大嫂心生畏懼,真要是掰扯起來,誰怕誰啊!問題在於,親眼看過了那則新聞以後,二舅媽打從心底裡開始質疑她大嫂的腦子。
“大嫂她是不是腦子壞掉了?責任都這麼明顯了,她怎麼還能找出那麼多理由推脫呢?就算跳樓男生有錯,學校也有錯,可不能說她完全沒錯吧?另外兩方不管怎麼說都付出的代價,受到了懲罰,只有他們家……”
袁藝二舅也很頭疼。
他同樣在事業單位上班,當然官運是沒他大哥來得好,這主要還是因為當初他說什麼都要娶現在的這個妻子,以至於在仕途上遇到了不少坎坷。可只要是在事業單位上班的,就免不了想要保持一個好名聲,哪怕他早已不再做著青雲直上的美夢了,也不想每天一上班就被人拽著問東問西的,一刻不得安寧。
二舅苦笑著搖了搖頭:“誰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唉,發生了這種事情,再來說誰對誰錯還有意義嗎?她就該哭啼啼的訴說自家也不容易,說白了,都是為了孩子好,只要站在當媽的立場上,哭訴一通,好好賣一頓慘,就算最後睿睿還會去了普通班,起碼不會鬧成現在這個樣子。”二舅媽連連嘆息,要說影響,她也同樣受到了不小的影響,就連去一趟菜市場,或者去超市買點東西,都能被一群不相熟的大媽大嬸圍住發問。
得虧她已經習慣了這些事情,從半大不小的時候,就被一群人追著各種批鬥,長大後因為找物件又被婆家人各種埋汰,最近這些年來則是為了她這個不爭氣的肚子。
可以說,除了完全不懂事的那幾年,這些年她的身邊就沒斷過閑言碎語,以至於到現在,她已經徹底無所謂了。
反正說的不是她,反正又沒沖著她破口大罵丟臭雞蛋爛菜葉,反正最多說個一年半載的,時間一長總會閉嘴的。
唯一叫她膽寒的是,就她大嫂那德行,萬一哪天真的瘋了……瘋子傷人殺人好像是無罪的吧?
“算了,本來也沒什麼聯系的,往後能少見面就少見面吧,怪滲人的。”二舅媽現在一想到她大嫂,腦海裡浮現的就是那張猙獰的臉。
想也知道,一般人都是笑起來好看,生氣發怒,尤其是怒發沖冠甚至完完全全失去理智破口大罵的時候,肯定是很難看的,畢竟生活又不是演戲,擺拍這種事情,普通人是做不到的。也因此,那模樣真的是猶如夜叉,偏偏電視機還能將人的缺點無限放大,愈發顯得恐怖猙獰了。
二舅先是習慣性的下意識點了點頭,回過神來後,又叮囑道:“別在媽跟前說這些,她不愛聽。”
“再不愛聽也沒法子啊,我倒是可以不說,街坊鄰居那頭怎麼辦?你沒發現最近媽都不愛出門了嗎?連倒垃圾都不肯去,就怕回頭碰上人了,出去容易,回來可就難了。”二舅媽說著,忽的想起一事,忙急匆匆的走了,“跟你說的都渾忘了,今天小藝會來呢。”
“什麼?”二舅驚了一下。
“小藝昨個兒給我打過電話了,說她和她奶已經到縣裡了,今天上午十點過來看她外婆。行了,你趕緊上班去吧,我今天上午休息,正好去買些好菜來。兒子喲,咱們走了!”
目送妻子一手拎包,一手將已經養得膘肥體壯的圖圖抱上,二舅無奈的嘆息一聲,看了眼掛在飯廳牆上的鐘,趕緊出門去了。
臥室裡,袁藝外婆早就已經起來了,連衣服都換好了,就這樣坐在床邊,一動不動,一聲不吭。直到聽到外頭沒了聲響,她才慢吞吞的踢著拖鞋走出了臥室,去洗漱了。
小地方流言蜚語的傷害要遠勝於市區那邊,再一個,大舅一家也不是從一開始就搬到市區的,事實上是大舅晉升以後,這才買了新房子,同時給趙睿轉學。算算時間,這是趙睿小學時候的事情了。
可就算已經過去蠻久了,小縣城這邊的老街坊老鄰居們,還是對苗靜無比熟悉。
袁藝外婆長籲短嘆的去衛生間洗漱,結果也沒胃口吃早飯,在家裡轉悠了兩圈後,頹喪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完全不知道該幹什麼來打發時間。
擱在以前,她的退休生活是很美好的。早十幾年前,她是在居委會那邊幫忙的,不算正式職工,有點兒義務幫忙性質的,平時每個月也有一定的補貼和福利,做的工作都是那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像什麼宣傳計劃生育,宣傳九年義務教育,再偶爾幫著老街坊調解一下婆媳矛盾、妯娌幹架這種事情,當然夫妻吵架也算其中之一。
總得來說,現在的年輕人是看不上這種工作的,可在袁藝外婆看來,卻是相當得有意義。附近幾條街的老街坊都管她叫趙阿婆,還說,有事找趙阿婆就對了,她一定能幫著解決的。
哪怕最近幾年,因為年紀略大了些,她已經不像從前那樣天天去居委會坐班了,可只要居委會有什麼事情,她一準還會熱心的跑去幫忙。
除開去義務幫忙外,她還會像袁藝奶奶那樣,負責全家的夥食以及大部分家務。畢竟,她只是沒法繼續坐班,像買菜做飯打掃衛生這種活兒,都是做了幾十年的,兒子兒媳都有工作,她自己也閑不下來。可以說,她每天都過得異常充實,得空了還能去老茶館轉悠一下,倒不是為了喝那口茶,而是跟老街坊們聊聊天,說說東家長西家短的,也是打發時間的好法子。
可如今,這些消遣全泡湯了。
實在是沒法子,她也就只能開啟電視機,隨便亂按一個頻道,有看沒看的純打發時間。
……
袁藝差不多是上午十點到她外婆家的。
其實,自打昨天上午跟她奶一起到了縣城以後,她就開始後悔了。千算萬算沒算到這一點,縣城裡的人們比市區那頭更愛八卦,偏生,她大舅媽也是本縣的人,哪怕搬去市區已經差不多十年光景了,可模樣又沒怎麼變化,早先那些熟人都輕而易舉的認出了她來。
然後看到袁藝祖孫倆回來,都忙不疊的跑來詢問細節問題。
袁藝欲哭無淚,總覺得回縣城是個巨大的錯誤,再一個,她還得往她外婆家那邊去,畢竟過年那會兒剛好錯過了,現在是暑假裡,她又來到了縣城這邊,甭管從哪方面來說,都應該去看望一下老人家。
給自己打了好久的氣,最終袁藝決定早死早超生,咬牙去一趟再說。於是,就有了昨晚給她二舅媽打電話這個事兒。
等她循著記憶裡的小弄堂往外婆家那頭去時,果不其然,好幾個老太太伸長了脖子歪著頭看她,見她回看過來,忙扯著嗓門高聲說:“那個……你不是秋萍的閨女嗎?你來看你外婆?對了,你大舅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