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飛躍聽了袁藝這話,簡直驚呆了:“我看笑話?他考了六百九十多分,我看他笑話?我憑什麼呢?我有什麼臉面看他笑話呢?我……算了,回頭我給他包個紅包,算是聊表關心。”
“這主意不錯。”袁藝表示贊同。
暑假裡,程飛躍是沒法休息的,不過這並不代表就不能回家一趟。理由他都想好了,就說自己找個實習單位,因為學校不好專業一般,他要學人家笨鳥先飛,提前找個靠譜的實習單位,然後幹個幾年,等回頭大學畢業了,他就是元老級員工了。
袁大姑一開始是不相信的,但架不住程飛躍有全套的證明。
呃,證明肯定是有的,“我餓啦”早就已經註冊完畢了,且旗下也不光只有早期的那些大學生兼職了,也接收了不少的全職員工。當然,最初的那一批全職員工其實就是今年的畢業生,很多還是程飛躍那個學校的學長,畢竟他們那個學校是真的不怎麼樣,哪怕有畢業證和學位證,一般來說,剛畢業的學生也就只能找到月薪兩三千的工作。
被人當牛馬使喚,還要受罪受氣受壓迫,辛辛苦苦一個月也才兩三千,甚至在大四的畢業實習期間,一個月的工資才八百塊。這種工作真的不太吸引人。
而來“我餓啦”當全職外賣騎手,累肯定是累的,可架不住錢多啊!一個月很容易就上五千塊,假如願意每天幹十幾個小時,且雙休日放棄休息的話,上八千都沒問題。
考慮到現在也才2008年,這個工資真的非常可以了,很多名校生剛畢業拿的工資也不過才三四千。
三本院校畢業的學生,遠比那些名校生更豁得出去,主要是他們很清楚自己競爭不過那些有名校文憑的畢業生。再就是,他們之中也很少有夢想的,不期待實現理想抱負,更希望能賺到錢。
還有一個原因,在今年的五月底,袁藝租用了學校的禮堂舉辦了一場講座,面對的主要是“我餓啦”的兼職員工,不過假如有其他人想過來聽,也是可以的。
袁藝成功的洗腦了一波,她既不講情懷,也不說理想抱負,就直接談錢。
有感情的人,談錢傷感情。問題是,你是來工作的,誰跟你談感情?咱們直接談錢,談福利,談後續發展,別的一切都是虛的。
入職後給多少底薪;每送一筆外賣給多少外賣費;每談成一筆生意,例如公司的統一外送服務,給多少分成;高溫天給多少高溫補貼;過年前,給多少年終獎;入職一年成為老員工後,加多少底薪;假如有意向在省城買房,公司甚至可以免息借首付款……
當然,很多好處的背後都是有條款約束的,像免息借首付款,前提是做了三年以上的,還要簽長期合同。假如期間跳槽了,不光要一次性還清欠款,還付違約金等等。
可正常情況下,從未踏入過社會的畢業生是想不到這些的,他們只會簡單粗暴的拿這邊的福利,跟其他應聘單位去比較。甚至他們比的還不是福利,而是單純的工資。
什麼?你給三千?那邊給八千呢!
有時候,比較就是這麼簡單粗暴,他們甚至會無視工作時間。再說了,哪怕你在合同上寫了每天工作八小時,每週休息兩天,那假如你叫我加班,我還能拒絕嗎?免費加班又不是什麼稀罕事兒,幾乎哪兒都有的。不像“我餓啦”,他們也有加班,但起碼給錢的啊!
不怕加班,也不怕天天加班,怕的是免費加班。
一番洗腦後,這些人就成了“我餓啦”的第一批全職員工。
再然後,袁藝盤算資金情況,幹脆利索的買下了一棟樓。
沒錯,就是一棟樓。
2008年的房價還是很親民的,甚至因為受到了世界經濟危機的影響,國內各大城市的房價都有不同程度的降低,乃至暴跌。袁藝買的樓並非學區房,也不在市中心,而且還是九十年代初期造的老房子,沒電梯,沒車庫,就連小區裡的綠化都少得可憐。不過,周邊還是挺熱鬧的,不是菜場就是批發市場,哪哪兒都凸顯著低檔。
可那又怎麼樣?
剛畢業的學生,只要不是本地的,每個月光是租房子就要花出去很大一筆錢,關鍵還未必住得好。
袁藝花大價錢買下了一整棟樓後,只簡單的改造了一下,就成了員工宿舍,條件嘛,相當於是學校寢室了。可有免費的房子住就不錯了,誰也不會嫌棄。
只這般,一切妥當後,袁藝就跟程飛躍一起返回了家。
還是沒帶上趙睿,因為這回他倆走得特別晚,出發時都已經七月下旬了,趙睿是由同城速遞給送到車站的。
就在長途汽車快駛到市區時,袁藝突然開了口。
“哥,我打算下學期休學。”
程飛躍就算沒喝水都要噴出來了,他覺得他噴的是心頭熱血:“你開玩笑的?”
“我不能把所有的壓力都轉嫁給你。再說了,從下學期開始,公司會更忙,你就算連軸轉都忙不過來的地步。”
道理都懂,但程飛躍很想問問他妹,你考慮過我的人身安全嗎?你就不怕你媽知道了真相以後,直接懟死我?
活著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