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面對自稱是大老闆親媽的中年婦女,這個同學很是耐心的解釋道:“阿姨,圓圓她早就搬出寢室了,她……”
“她是不是休學了?”趙秋萍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
“對,她不是忙著公司的事情……”
沒聽完那同學的話,趙秋萍整個人都頹廢了,彷彿一瞬間被抽空了精氣神,踉踉蹌蹌的要離開。
那同學還有些納悶:“阿姨你知道圓圓的手機號吧?你知道她住哪兒吧?”
趙秋萍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她當然是知道的,不管是袁藝的手機號,還是她婆婆袁老太在大學城裡買的房子地址,她全部都知道。可她這不是想給女兒一個驚喜嗎?再說了,現在又不是雙休日,她以為平常上課的時候,女兒肯定是住寢室裡的,畢竟房子哪怕是在大學城裡,那離美院也還是有段路程的。
只這般,趙秋萍腦子裡嗡嗡作響的走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離開寢室樓的,彷彿聽到女兒曾經的室友追在她後面又說了什麼,還聽到舍管員也跟過來叨叨了不少話,可她全沒往心裡去,就這樣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及至走出了美院大門,站在氣派的校門口小廣場上時,被凜冽的寒風一吹,她才驀地清醒了過來。
可就算腦子恢複了些許清明,她還是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偏這時,她大嫂打來了電話:“萍啊,我帶睿睿在醫大附屬醫院裡,門診大廳這邊。護士說睿睿還要掛兩個小時的水,你那邊要是忙完了,能幫我買個飯嗎?隨便買點兒炒飯之類的就成。”
“大嫂!!”趙秋萍彷彿找到了救命稻草,哇的一聲哭肝腸寸斷。
電話那頭的苗靜差點兒沒被她這一聲痛哭給嚇得丟掉手機,回過神來忙問她出什麼事兒了。
姑嫂倆隔著電話線溝通了一下,當然主要是趙秋萍說,苗靜聽。等初步瞭解了事情後,苗靜就開始幫她分析了。
“寢室管理員真是這麼說的?”苗靜頗有點兒不敢置信。
——你平常是怎麼教育女兒的?
——怎麼就能把女兒教得那麼能耐呢?
這兩句話吧,乍一聽是沒什麼問題,可要是仔細一琢磨,怎麼那麼不像是好話呢?真的不是反諷嗎?
“我怎麼感覺人家在說反話呢?她在罵你怎麼教的女兒,質問你怎麼就把女兒教成這樣了吧?”經過苗靜這麼一分析,彷彿還真是這樣的?
舍管阿姨要是知道這一茬,非得哭喊著叫冤枉不可。這簡直就是六月飛雪啊,她怎麼就在罵人了?她恨不得袁藝是她親生的,怎麼可能質問趙秋萍呢?
可趙秋萍不知道呢,聽完了孃家大嫂這麼一波分析後,她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態,這會兒更是全面徹底的崩盤了。
“大嫂,這可怎麼辦啊?小藝她、她到底怎麼了?她會不會被壞人騙走了?我好像……”認真的回憶了一番,趙秋萍帶著一絲不確定說,“好像聽她同學提了一句,什麼公司?”
“公司?小藝不會真的叫人騙了吧?前不久我看新聞,還有什麼模特公司假裝招聘模特,實際上……唉,這孩子也太胡來了。”
趙秋萍哭都哭不出來了,她這會兒只想立刻沖到女兒跟前,質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兒。可等她掛掉電話,剛打算撥通袁藝的電話時,又把手縮了回去。
最終,她給袁東海打去了電話。
“東海啊!咱閨女叫人騙走了!這可怎麼辦啊!你趕緊請假過來這邊啊!記得千萬不要告訴媽,我擔心她受不住。你就跟二弟妹說,叫她領媽回家住兩天,可不要小藝的事情還沒辦妥當,媽又被氣病了!”
要說趙秋萍還真不是壞人,只能說,因為見的世面比較少,加上週圍又全都是同一類人,導致她的眼界隨著時間的發展,反而越來越窄。可不管怎麼說,對待家裡人,她還是用了十足的真心。
袁東海比苗靜還要嚇得厲害,連聲發問後,暫時弄清楚了事情經過,他忙安慰道:“你現在先去找你大嫂,別到處亂跑了,等著我,我這就買票過來找你。媽這邊你不用擔心,我讓二弟接她回去住兩天。”
之所以夫妻倆都選擇袁二叔而不是袁大姑,主要是因為袁大姑是個咋咋呼呼的性子,一旦跟她說了,基本上也就跟宣告天下無疑了。而要想把袁老太騙出去,肯定得互相透個底。
很快,袁二叔那頭就知道了事情,得知大侄女出事後,他忙問有什麼能幫上忙的。袁東海急於弄清楚全部真相,也沒跟他細說,只讓他千萬要幫著瞞住老太太。
袁老太就算平日裡看著身子骨很硬朗,可畢竟年歲不小了,又一貫把袁藝放在心尖尖上疼,要是知道她出事了,老太太還不得立馬進醫院?
於是,在兄弟倆的合作下,袁老太很快就被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