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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大概沒有什麼人會去統計自殺死亡最高的時候吧?不過,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袁藝身邊都不缺愛八卦的人。因此,她總是能聽說各種匪夷所思的事情。而學生時期,最為聳動的莫過於自殺了。
很奇怪的一點是,鄉下地頭的人就算要自殺也會選擇喝農藥,而每回學生自殺,首選的差不多就是跳樓了。
至於時間點,袁藝依稀記得,就是某個學期末,放假前那會兒。本來只是記得個大概,而現在,她的記憶愈發清晰了,確定是一個盛夏,還是個暴雨來臨前的夏日。
就在市一中學生跳樓後不到一天時間,本市就降下了據說十年以來最大的暴風雨。降雨量多少毫升之類的,袁藝永遠弄不懂,她只知道,自家所在的小區,因為排水等一系列問題,直接變成了泳池。
在家裡看海這種難得的經歷,她又回顧了一次。
跟上一次不同的是,這次學生跳樓並未引起太大的波瀾。其實,要不是因為袁愷就在市一中念書,袁藝都快以為這是謠傳了。因為無論是報紙雜志還是電視,全都沒有這次跳樓事件的任何訊息。
倒是袁老太,因為袁愷來看她的時候,提了這麼一句,弄得她一直在那兒念念叨叨的,直嘆現在的孩子是怎麼了。
“我年輕那會兒,日子過得別提有多苦了,真的是吃不飽穿不暖。就你們現在還挑食,這個不吃那個不愛的,那時候咱們是挖到什麼都往嘴裡送。我吃過草根,樹枝掰下來,剝掉最外面的一層皮就往嘴裡送,在災荒最嚴重的時候,還吃過兩口觀音土呢。”
袁老太以己度人,本就對這些跟自己孫子孫女差不多大的孩子心疼得很,再一想:“你們還都是家裡的獨苗苗,這下出事了,叫當爹媽的可怎麼辦喲!”
說真的,就算有兩輩子的經歷,袁藝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話。她只氣袁愷多嘴來著,怎麼就跟她奶說了這些事兒呢?明明上輩子……
袁藝想啊想,她確定上輩子的訊息來源並不是袁愷。仔細一回憶,才想到了一個點。
上輩子,她上的是二中,盡管二中肯定比不得市一中,但對於準高三學生還是很嚴格的。其嚴格之處就表現在,高三學生根本就不放暑假,考完高二下學期的期末考試後,就順勢上課,一直到秋季開學,再到冬日來臨後,才在臘月二十七,勉強給他們放了假。
因此,市一中學生跳樓這個事情,在重點高中範圍內,其實還是很轟動的,只不過並未出現在公眾們眼前。
袁老太還在那兒嘀嘀咕咕的:“小孩子哪裡知道生啊死的,這一下子,連人都做不得了,有什麼比活下來更重要的?好好活兒,這世上根本就沒過不去的坎兒。要我說,等過個幾年回頭看看,這都叫什麼事兒!”
“奶,您就放心吧,咱們家的孩子都是沒心沒肺的,才不會傷春悲秋呢。”
“瞎說啥呢。”袁老太嗔怪的瞪了袁藝一眼,招手讓她過來陪自己坐,等袁藝挨著坐下後,又道,“奶是過來人,以前呢,也見過有人想不開的,乍一看是大事,可回頭想想,也就那樣吧。我還記得,你那個堂姑,就是你三爺爺家的老五,她當年就尋死膩活的。”
“為什麼?”袁藝從果盤裡拿了個紅彤彤的蘋果,直接開啃,順便想了下她小堂姑,可惜兩人久不來往,早已忘了對方的模樣了。
“早先你三奶奶給她說了一門親,都相看了,男的來她家,她也去過對方家裡,當時說的是挺中意的,沒想到臨了又變了卦。”
袁老太其實也記得不是很清楚了,畢竟這事過去太久太久了。
就他們這兒,當然不是市區裡,那會兒袁老太他們都在小縣城裡待著,男女青年結婚全靠媒人介紹。要是時興一點的,就出去找個國營飯店,讓雙方見見面。不過,多數還是在家裡進行的,畢竟誰家的錢和糧票都不是大風刮來的。
男青年先來女青年家裡,覺得挺合適的,女方再去男方家裡碰個面,當然全程都是有媒人陪同的,長輩也會在,或者不是長輩,而是同輩中比較年長的,也有嫂子幫著掌眼的。
明明一切都挺好的,冷不丁的,對方就反悔了。
“你堂姑當時就覺得丟人啊,出門叫人笑話啊,連好不容易替她找好的工作也說不幹了。要我說,統共也就見了兩回,談不上有多上心的,我看呀,她就是愛面子。你三奶奶當時都急瘋了,見天的守著她,連半夜上廁所都跟著。後來,還是你堂伯堂叔還有你爸跟你叔他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一大夥人連同他們那些好哥們,直接去人家單位門口堵人,怕進局子,沒敢真的動手,就你推一下,我弄你一把,吵鬧了半天,勉強把面子給找回來了。回頭,你小堂姑就高興了。”
袁老太邊說邊砸吧砸嘴:“有啥過不去的呢?真要是過不去,告訴爹媽兄弟姐妹,肯定幫你出頭啊!”
“嗯嗯嗯。”袁藝啃著蘋果狂點頭,心下卻道,學生自殺很大程度上都是叫父母給逼的,如果她沒記錯,對方應該是期末考試考砸了,怕爸媽打死他,才幹脆利索的跳樓的吧?
“對了,這事不會再扯上你大舅吧?”
聽到這話,袁藝差點兒沒把蘋果核給啃了,緩了緩才搖頭:“跟我大舅有什麼關系?再說這回,明擺著是打算息事寧人的。”
“那上回……”袁老太不明白了。
“上回那人是雙腿截肢了,這頁他翻不過去啊,父母也翻不過去,肯定得給孩子討個說法。這回是當場死亡,父母再鬧孩子也活不過來,還不如好好跟學校和解,爭取多要一些錢。再說了,你說孩子是被學校逼死的,那證據呢?上回那人是自己開口說的,這回怎麼說?父母和學校各執一詞,沒法判斷啊!”
“所以就白白沒了命?”
“不然還能怎麼樣?法律只規定了直接傷害,間接傷害沒法判呢。當然嘍,民事賠償肯定還是有的。”見她奶沒聽明白,袁藝直白的說,“就是讓學校賠錢。”
袁老太這回總算是聽明白了,只是這麼一來,她就更不理解了。
在她看來,這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就賠錢好了?不值當,真的是太不值當了。
看著她奶唉聲嘆氣的去廚房擇菜了,袁藝也將果核丟到了垃圾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