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為什麼,後世很多的風景區裡,物價高到離譜,東西難吃得要命,卻仍然生意火紅的根本原因。當然,這麼做的話,回頭客是不用想了,不過風景區裡的商戶本身就不是靠回頭客過活的,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隔壁商鋪的老闆建議集體漲價,幅度倒是不大,大概根據商鋪的大小,漲價一百到兩百。
一兩百塊看似是不算高,可袁藝卻知道,她奶的這兩個商鋪,去年是以六百元每月租出去的,哪怕只漲價一百,其實也算不少了,畢竟基數太低了。
袁藝沒有立刻給回答,她只表示知道了,回去會給家裡人說的。隔壁商鋪的老闆聽她這麼說,反而放了心,覺得她是家裡人太忙,才過來幫著看的,畢竟小孩子家家的,做不了主才是正常的。
殊不知,真正的老闆——袁老太才是被忽悠的那個。
大概是看到了袁藝在跟隔壁商鋪的老闆交談,很快,兩個鋪面的租客就出來跟她商議。原本是一年一簽的,他們提議再簽兩年,條件是每個月租金漲一百五十元。
袁藝只記得解放東路的鋪子日後會很火紅,但具體的時間點確實記不清楚了,不過有一點是很肯定的,那就是奧運會。
零八年奧運會時,解放東街被政府規劃成了步行街,禁止車輛通行,也就是在這一年,鋪子的租金被炒上了天。從此,這邊的鋪面就有了寸土寸金的綽號。
現在才零五年,倒是不著急。
袁藝知道自己的外表很具有欺騙性,她索性藉口做不了主,不過也答應了,最多三天內,一定給答複。
正好,後天就是雙休日了。
等回到家後,匆匆吃過晚飯,袁藝就拉著她奶說悄悄話。
見狀,趙秋萍還挺吃味的,拿胳膊肘捅了捅袁東海:“看你閨女,一天天的就跟她奶好。”
“那還不是你老說她?”
“你沒說她,也沒見她跟你好啊!”趙秋萍不服氣了,成功的把怒氣轉移到了袁東海身上。後者一臉的無奈,只能怪自己嘴欠,又一次被閨女坑了。
與此同時,袁藝也跟她奶商量妥了,就依了租客的條件,再簽兩年,每個月租金提高一百五十元。
“可這半年的錢他們已經給了。”袁老太還是覺得有些不地道。
“沒事,讓他們補上差價就可以了。”袁藝滿不在乎的說,“等下半年,就簡單了,讓他們依著七百五乘以六來交。奶,我知道你心軟,可話不是這麼說的,咱們現在就是小蝦米,人家都漲,就咱們不漲,還不得成了別人的眼中釘?”
“這倒是,可人家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問題問得好,袁藝表示,肯定是某個人嘴欠說出去了,當然肯定不是她也不是她奶,那就只剩下租客本身了。
還真叫她給猜著了,就是其中一家租客在跟人閑聊時說了自家的租金,這下卻是捅了馬蜂窩,對方也跟房東要求不漲價,結果人隔壁房東絕了,沒同意不漲價,倒是想辦法弄到了袁藝的手機號碼,直接要求她家也跟著漲價。
袁老太還是覺得不太真實,及至兩天後的週六,跟人家租客重新簽訂了合同,並拿到了補齊的差價後,她依然活在雲裡霧裡的。
最相信銀行的袁老太,照例把錢存到了她的寶貝存摺裡。
原先,她積攢了大半輩子的錢,統共是十一萬多一點。買鋪子花了十萬塊,當然還有零星的手續錢,因為不算多,就不記入在內了。之後的一年裡,光是兩個鋪子的一年租金就得了一萬四千四百塊。而現在,租金又漲了。
“那咱們現在,一年兩個鋪子得收多少錢?”袁老太沒怎麼念過書,實在搞不清楚這些演算法。
袁藝隨口說:“七百五一個月,一年剛好九千,兩個鋪子就是一萬八,好記又好聽。”
“這倒是……”袁老太捏著她的寶貝存摺,低著頭在那兒盤算著什麼。
見狀,袁藝問她怎麼了。
袁老太只道:“我原先覺得賺錢特別難,咋現在瞧著那麼容易呢?你爸每個月工作那麼辛苦,一個月也才兩千出頭,你媽的工資還不到兩千呢,我這什麼都沒幹,都快抵得上你媽一人的工資了。”
“兩個鋪子的月租金是一千五,確實差不多等於咱們市的平均工資了。”袁藝點頭表示贊同,見她奶還是一副懵圈的狀態,伸手挽著她奶,好聲好氣的耐心開導著,“奶最早以前,不是還養過雞嗎?”
袁家並不是真正的城裡人,事實上袁藝外婆家反而是一直吃商品糧的。袁老太最早以前是在農村生活的,後來才跟著老伴來了縣城裡,置辦了家業養大了孩子,可惜老伴走得早,連一天好日子都沒過上。
這些暫且不提,談到曾經養雞喂鴨種地的事情,袁老太還是有很多話可以說的。
袁藝笑眯眯的聽著她奶說了一大通的話,等她奶停下後,她才介面道:“奶,理財就跟你以前養雞一個樣兒的。你想啊,最開始從小雞開始喂養,多費勁兒呢。等小雞變成了大雞,可以下蛋了,這不就是回報了?大雞可以幫忙孵雞蛋,蛋破殼了還能幫著帶小雞,那不就省力了?你說租金拿得燙手,覺得自己什麼事都沒有做,白得了那麼多錢。那雞蛋呢?母雞拼命下蛋,你也不也沒幹什麼?為什麼不覺得雞蛋燙手?”
“還能這麼扯?”
“這哪裡是瞎扯了?道理是一樣的,你把店鋪看成一隻能下蛋的母雞,把租金當成雞蛋,是不是就簡單多了?”見袁老太還有些回不過神來,袁藝又道,“奶,可以等著你養的母雞下蛋給你,可以選擇把雞蛋吃掉自己享福,也可以攢著雞蛋不吃回頭一口氣賣掉換錢。當然,你還可以把母雞殺掉吃雞肉,或者賣掉母雞得一筆不菲的錢。”
袁老太想啊想,毅然拍板決定:“我還想要養多多的母雞!”
這一聲嚷嚷著太響亮了,周圍路過的行人都忍不住看了過來,面上的神情不能說是鄙夷吧,但起碼帶著一絲絲的嫌棄。彷彿在說,又是個農村老太太。
袁藝才不管這些,她只在心裡比了個v,又忽悠成功了,歐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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