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鋮鉞只好道:“寧姑娘同喜,新春吉祥。”
年拜完了,寧有思直起身,好像想再說點什麼,卻苦於實在沒有經驗,而不知該說什麼。
她維持著微笑,看了眼雲修明,又重新看向許月容:“那……晚輩就告辭了?”
許月容是真心想挽留她:“寧姑娘不如留下吃頓飯吧,大年初一,也讓我們家熱鬧熱鬧。”
然而寧有思實在不適應這種氣氛,更不適應與許月容這樣慈祥的長輩相處,她抿抿唇,婉拒道:“晚輩私下還有些事,恐怕來不及在外用餐。前輩的好意晚輩心領了,若有下次,定來赴約。”
“也罷。”許月容不好強留,“寧姑娘若是有空了,隨時過來即可。”
“多謝前輩,晚輩先告辭了。”
寧有思走的毫不留戀,留雲修明一個人眼巴巴看著,等她身影徹底消失了,耳朵忽然一痛,原來是雲鋮鉞看他不爭氣的樣子又忍不住動手了。
“爹,你能不能輕點?”雲修明呲牙求饒。
雲鋮鉞冷哼一聲甩開手道:“你和你大哥,一個比一個‘痴情’,把用在女人身上一半的心思拿來練武,早就比今天強了!”
這話說得就叫人不愛聽了,雲修明直接回懟:“子不教父之過,您說我和大哥之前,能不能先看看自己和我娘?”
雲鋮鉞:“……”
雲鋮鉞猛地一抬手,雲修明嗖地跑出十幾米遠,隔空求救許月容。
許月容自不會看著丈夫欺負兒子,有她在,雲修明至少是不用捱打了。
但大概是雲修澤昨夜“私奔”一事給雲鋮鉞的刺激太大,一家人吃午飯時,雲鋮鉞強調很多次讓他老老實實在家待著的話。
雲修明嘴上好好好的說著,實際上轉身就把自己的東西收拾收拾背了個小包裹。
偷溜之前,雲修明找到雲竹意,讓她轉交一封自己留下的信給爹孃,有些話他是不敢當面說了省的說完就跑不了了。
雲竹意答應了,又難得大方的塞給他幾張銀票:“遠嫁他鄉,總得有錢財傍身。”
雲修明:“……謝謝姐,我不在的日子,家裡就靠你了。”
雲竹意道:“你在的日子,家裡也是靠我的啊。”
雲修明:“……噢。”
他待要走,雲竹意卻忽然叫住他:“修明,關於寧有思……我總覺得她有哪裡不太對,你和她相處這麼久,一點異樣都沒有感覺到嗎?”
雲修明回憶了一下:“沒有呀,她對我挺好的。”
雲竹意思索道:“她對你那麼好,為什麼還不肯答應跟你在一起?”
這就涉及到自己穿越的秘密了,雲修明不好直說:“可能是覺得神火教的身份還是有問題吧,我覺得沒什麼,我不介意多給她一些時間。”
但雲竹意想說的卻不止這點:“修明,我特意打聽過她,神火教的左護法,從來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你……若當真是因為你打動了她她才對你好,那也好,我只是覺得不太對,她似乎隱瞞了什麼。”
雲修明不解:“我知道她在江湖上的名聲可能不太好,但是人雲亦雲,誰有能真的瞭解一個人呢?姐,你別擔心,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修明,若是我說,寧有思似乎早就來過雲家呢?”
“誒?這是什麼意思?”
“我總覺得她似乎對家裡地形很瞭解的樣子,你受傷臥床的時候,她來找你,竟然在院牆下踩壓了一簇菊花,還有那次陸家婚宴,她躲來家裡,我總覺得她似乎很熟悉家裡的樣子。”
雲修明聽她這麼說,只覺得是二姐想多了,擺擺手解釋道:“踩踏菊花那事不正證明瞭她對雲家不熟嗎?而且後來她又找了我好幾次,稍微表現的熟悉地形也正常。二姐,你不要想太多啦。”
雲竹意看著自己的弟弟,他眼中盡是明亮,最終她想說的話在喉頭滾了又滾,還是嚥了下去:“但願是我多想。”
叮囑的話不必再說,雲修明再次道別,揹著小小的包裹,翻牆溜出了雲府。
街道中央有些泥濘,邊上堆了變髒的雪,雲修明馬不停蹄趕到了神火教分壇,正好堵住了牽馬出來的寧有思。
“我就知道你要走。”雲修明一邊喘氣一邊抱著馬脖子,“你要走,就把我也帶走!”
寧有思靜靜看著他,看了半天,莞爾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