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飛點點頭，指尖落在她蠕動的唇瓣上。

他最喜歡的是她的眼睛，沒有過分的慾望，純潔、幹淨，特別是瞳孔有種深沉的穿透力。

亦飛臉上帶著一份說不出的嚴謹，答道：“去了，或許對你缺失的記憶有幫助。”

他們到了每個人諱莫如深的墓地。

知琳走下車，看到熟悉的墓碑，似乎她心裡有難言的苦悶。

亦飛在旁看著她眼神的變化。苦味在心裡打轉，她記得自己死後又活過來的事情，唯獨不記得和他相愛的場景。

“你知道的，這就是你的墓，但你又活過來……你坐在這裡哭，我來這裡祭奠時，遇到了現在的你。”

知琳慢慢走到亦飛所指的地方，她坐下，眼睛含淚抬頭看亦飛。

亦飛的眼神肅然起來，彷彿他們再次初次相見——他不識她、她識他。

“要哭，也不要打擾亡者的安寧。”

知琳拭去眼角的淚水，遲疑地道：“郝先生，你第一次見到活過來的我，就是說這句話？”

“嗯，我們第一次相見，一句話都沒說過，這是我們第一次有對話的地方。”

亦飛走過去，攙扶起看似弱不禁風的她，他真的很心疼她變成這般模樣，憔悴的臉蛋、幹瘦的身材。

日後，一定將她養好了。

就不會只是食用骨頭湯了。

亦飛將她橫抱起，盯著她的眼睛，說道：“你在國外都沒好好照顧自己，現在換我來照顧你，好嗎？”

“郝先生，這舉止過分了。”她用命令的口吻又道，“放下我，我會走路。”

亦飛輕輕放下她，道：“這才是你，要強、什麼苦只情願吞在肚子裡，不願和其他人說。”

知琳撇開頭，緩緩地道：“我不想把自己的痛苦讓別人知道，至少，我在別人眼裡不是哭哭啼啼的弱者。”

亦飛從後抱著她，貼在她耳邊說：“你私底下哭被我撞見了，但在我看來你不是弱者，而我就這樣被你吸引，就這樣想黏你一輩子。”

她臉上微紅、心跳稍微也加快了。

即使記憶被埋藏在腦海裡深處，但是身體依稀記得對他心跳的感覺。

知琳推開亦飛，眼睛不停眨閃躲他的視線：“我需要和你約法三章，第一和我保持距離——其他的，改日再談。”

“空口無憑，”他從兜裡拿出一張紙、一支筆交給她，又道，“有什麼要求寫出來，我會遵守。”

“你……”

“我可以把我送給你，即使你不對我敞開心扉。”

知琳扭頭躲開他深情的撫摸，寫好後把紙條塞到他手中：“到飯點了。”

亦飛勾起唇角，臉上展露一個溫暖的微笑。他開啟車門，看著她繫好安全帶後才把車門關上。

亦飛坐到駕駛座上，透過內後視鏡看著知琳。他轉回頭，暗自滿足地笑著。只要能這樣看這她也不錯，就算她記不起也罷。

他們到s市三環上一個最普通的小區，知琳跟著他走到十三樓一單元。

他老是精心準備，換作小女生肯定倍感溫暖，只是她還沒恢複記憶，她必須有所保留。

斜陽光線從窗戶照進來，男人穿著西裝腰上圍著圍裙，拿著筷子翻煎著平底鍋上的牛排。

“喜歡什麼樣的醬汁？”

見他眉開眼笑，知琳視線又挪回手機上，才緩緩吐出一句：“為什麼不去外面餐館吃？”

亦飛解開圍裙，端著盤子放在她面前。知琳被吸引抬起頭，他直直凝睇她的眼睛，語氣認真地說：“外面沒家裡好，而且我好久沒給你做過飯了，親愛的——我的心是你的，然而我做飯給你吃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