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庭把信紙摺好,重新塞進她的布包。
轉身進了主臥。
走到視窗,從褲兜裡掏出煙和打火機。
一根菸叼在唇邊,火一蹭,煙霧彌散。
一陣風吹過來,白色襯衫被吹動,發出獵獵聲響。
他吐出一口煙霧後,眯眼望著天邊的白雲。
男人高大的身子倚著窗沿,咬著煙,骨節發白。
半晌,他從褲兜裡掏出一個小東西。
是今天去駐地時順道買的口紅,法國牌子,市裡唯一一家供銷社特供的。
他沒有絲毫猶豫,大掌一抬,朝窗外扔出去。
東西落進草叢,沒聲。
窗簾被風吹動,遮住他半邊冷峻的臉。
*
幾天後。
盛首長不僅給了她大姐的聯絡方式,還給她開了介紹信,讓盛宴庭陪她去一趟滬上。
這天,喬月和盛宴庭抵達火車站,廣城六月的風帶著股悶熱,站內卻比平日冷清。
售票員只一句:“軍列插隊,民用推遲,最快也得後天。”
喬月拎著布包站在站口,心裡一滯。
她看了眼身旁的男人,挺拔寡言,像一堵不動聲色的城牆,任憑調令風雨也不皺一下眉。
她卻忽地有些煩悶,路上嘰嘰喳喳地和盛宴庭抱怨不停。
啞巴盛宴庭沒有回她一個字。
喬月也習慣了他的不回應,反正她說她的,只要有雙耳朵當她的垃圾桶就行。
回到家屬院,她一頭扎進屋裡,脫了外套,開始翻包收拾東西。
才翻了兩下,手就頓住了——
那封信,位置動過。
信口摺痕細微,但她記得很清楚,原先是壓在布料底下的。
這幾天,她都沒有出門,根本就沒有動過這個包。
她看到信上有胖貓髒髒的爪子印,喬月心裡大概有底了。
隨即,心裡一個咯噔,看向對面的主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