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盤上的青銅釘深深的嵌入到了我的掌心,劇烈的疼痛使我蜷縮在紙紮鋪後院的地磚上,渾身忍不住抽搐得像條離水的魚。
似乎是注意到我這裡的異變,胡陽明咬破手指,將血灑在了那些被劈焦的紙人身上。
霎時間。
那些紙人就像活過來一樣。
全部朝著鬼嬰一擁而上,竟然真的拖住了鬼嬰。
而胡陽明臉色蒼白的來到我的身前,死死按住我的手腕,點燃一張符紙便塞到了我的嘴裡。
但是符紙那燒焦的糊味,混著我嘴裡的血腥氣直衝鼻腔,讓我異常的難受。
可我腦海之中的那些畫面,遠遠要比這點疼痛更加的鋒利,那一幕幕場景讓我的內心在滴血!
我看到了我的父親被鐵鏈高高吊在青磚密室。
胸口紋著與屍盤上如出一轍的八卦圖!
而我爺爺握著那彎彎的剔骨刀站在陰影裡,刀尖滴落的血液,在青磚縫裡似乎蜿蜒成了某種符咒。
母親則是癱坐在牆角,腹部高高隆起——那分明是已經懷胎九月的模樣!
“爹......”
我父親嘶啞的呼喚在密室裡迴盪,“您當真要拿親孫子煉成傀?”
爺爺的刀鋒貼上父親脖頸,月光從氣窗漏進來,照亮了他一半的臉龐。
“百蛇護胎需要以至親骨血為引,等這孩子滿月那天......”
“不要!”
這些畫面在我的腦海之中不停浮現,我忍不住開始嘶吼著掙扎著,後腦勺重重的磕在了供桌腿上。
胡陽明不知道又往我嘴裡塞了什麼東西,我只感覺到某種腥苦的汁液混合著剛才符咒的灰燼嗆得我直咳嗽。
掌心的屍盤此時也是燙的可怕,我都感覺我手掌大半部分都已經快要沒了知覺了。
而且。
青銅釘在我皮肉裡緩緩的轉動,就像是要鑽進我的骨頭裡面一樣。
玉佩當中那個神秘女子的聲音忽然在我耳邊炸響:“快咬破舌尖,讓自己穩住心神!這是血親咒!“
聽到這話,我下意識照做。
卻忽然看見,記憶中的母親突然轉頭看向虛空,她正在看著我!
而她隆起的腹部此時正詭異地蠕動著,數十條青鱗小蛇就那樣從裙底鑽出,順著地上的血泊遊向爺爺的布鞋。
“我的孩子!”
母親尖叫一聲,七竅突然開始湧出黑血,那些小蛇猛地竄起撲向氣窗,畫面恐怖至極!
也就在這個時候,腦海之中的畫面在此刻扭曲破碎,我渾身汗透,艱難的地睜開眼睛,發現胡陽明正在用硃砂在我胸口畫鎮魂符。
而那個鬼嬰和壯漢,此時竟然已經不知去向,似乎是已經被胡陽明給全部解決了?
“這屍盤已經有了靈性,你身上的血和陳九陰同出一脈,它在讀取陳九陰的血脈記憶。”
他握著沾著硃砂的毛筆的手微微發抖,沉聲說道:“剛才你或許看到了一些畫面,但是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相,茅山的血親咒最擅篡改......”
“那可是我的爹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