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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寒風呼嘯,暖玉溫香

能不冷嗎?狗屁!百裡瑾真是為他的智商著急,竟然問出這麼個白痴的問題。一條薄被子,兩個人還推搡了大半夜,你們不睡覺我要睡覺的。百裡瑾對於他兄弟的扭捏感到失望極了,一下子喪失了聽壁角的興趣,搖搖頭走了。

屋內的男人眼睛一亮:還想聽我的壁角,打哪兒來早早回哪兒去!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淺淺的微笑。可這微笑浮現在他似乎已經被凍僵了的臉上,顯得很不和諧。看在上官憶寒的眼裡就更不對勁了:“百裡哥哥,哪兒不舒服嗎?還冷不?”

唉,能不冷嗎?聽聽外面的風聲,越來越大,現在真是群狼亂吼了。“憶寒,你冷嗎?”百裡莫沒回答她,竟反問道。

“冷啊,我們說說話就能熬到明天了。”憶寒給自己打氣。

“我也冷,我不知道能不能熬到明天。如果我走了,你幫我把這四個手下帶到雲南,他們家裡都有老母親要贍養……”聽到這廝像交代遺言一樣,話語越來越無力了,憶寒真是心疼。她想到他們倆相遇的那刻,重逢的那刻,路上相互依靠的那刻,一切都是由眼前這位男人來照顧她,她才能逃出生天,來到這京城的郊外,真正是生身父母啊!比親哥哥還要親。“百裡哥哥,你不要這麼說,嗚嗚……”憶寒情不能自已,一把抱上了他,被子也滑到了倆人身上,“你不能走,我不允許你凍死,你要陪我找我的弟弟,嗚嗚……”百裡無力地摟著憶寒,拼命地抱緊,再抱緊。他想:終於大功告成了。這下,真的可以睡覺了。“這樣,暖和。”他喃喃地說。

第二天,陽光透過帳篷的縫隙,照在了小床上,暖暖的,彷彿昨晚的鬼哭狼嚎並沒有出現過。小床上,擠了兩個人,同蓋了一條被子。男的仰面躺著,左手伸出,臂上枕了一個小腦袋,那腦袋的主人側著身子,小手搭在了夥伴腰上,整張臉都恨不得鑽進被窩裡。兩人睡得正香。好一幅春睡圖!前護法惦記著他的主人是否“功德圓滿”,悄悄溜了過來瞧稀奇。當他輕輕掀開簾子看到這幅情景時,頭縮得比烏龜還快。看多了眼睛是要長針眼的。主人啊,兄弟們幫到這個份上,你可得爭氣些才行。晃晃腦袋,前護法走開了。

小腦袋在動了。

大腦袋的眼睛睜開又合攏。

“咦,我怎麼睡在這兒?”她全身痠痛,想伸伸手臂蹬蹬腿,可是無法撐開來。整個人都被一雙鐵臂箍得緊緊,連脖子也是被圈起來的。除了小時候生病,跟奶孃一起睡後感覺這樣累外,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她睜開眼,一瞪,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昨晚的一幕幕浮現在腦海裡,真實極了,不似做夢。

熱,熱,熱極了!她先把腿從被窩裡拉出來,再把頭從手臂上抬起來,最後,身子慢慢的,慢慢的抬走。

你不要醒來,不要醒來。她怕得閉上了眼。做賊似的,輕手輕腳,從床上下來了。還好,沒人發現,床上的人也沒有醒來。昨晚真是昏了頭了,竟然跟一個男人睡在一張床上!還好,衣服是完整的,哥哥是好人。憶寒整理好身上的服裝,走出了帳篷。她一走,床上的男人眼睛重又睜開了。那眼神蓄滿了笑意,一種得逞的笑意。他把手枕在了頭後,呆呆地望著頭頂的帳篷,若有所思。陽光照在了他的臉上,襯得他白淨的臉像度上了一層金邊,整個臉龐都成了金色的了。他一動不動,就這樣呆了。

左護法端著臉盆走進來:“主子,上官姑娘已經去用膳了,您也洗把臉過去吧!”

“我再躺會兒。”百裡莫摸摸身邊被子的餘溫,不捨地說。今天是最後一天了,今兒個進了城,憶寒就不是他的憶寒了。不知他的未婚夫是一個怎樣的男子,會不會照顧好憶寒?我一定得替她把把關。憶寒的父母都不在了,親弟弟還不懂事,深仇大恨會矇蔽他們善良的心,回頭我找手下把那賊子給滅了。對,找皇帝舅舅,他的那幾個影衛閑得很,正好沒事做,可以趁這個機會練練手腳。他想得很遠很遠,恨不得要把上官憶寒的所有事情都安排好。直至,一翠色姑娘走了進來。

恍惚間,這翠色姑娘走到他眼前,在軟塌上坐了下來,顧自整理起了行李。咦,好像他也認識?定睛一看,還不是憶寒?

“你怎麼換了衣服了?”百裡莫有氣無力地問道。

憶寒一邊整理行李一邊說:“進了京城,天子腳下,量那些賊人膽子沒那麼大,那些村姑服我穿不慣。”

“也好,我去用好膳,這就陪你進城。”百裡莫精神恢複了些,人也開始行動起來了,“但是,我問你,京城這麼大,你知道到哪裡去找你的子墨哥哥和親弟弟嗎?”

“京城西北角有家客棧,是我爹爹開的。我去那兒問一下。”

“你爹爹被賊人所害,那家店的掌櫃可能還不知曉,我們先扮作客人去住店,待時機一到再表明身份。萬一有不對勁的地方也好逃出來。你說呢?”百裡莫覺得還是要小心為妙。現在人心不古,主人死後奴才翻臉不認人的事比比皆是,更何況剩下的是一個文弱女子,誰能保證做掌櫃的不會見財起意?百裡莫覺得自己好人要做到底,送佛要送到西,不把憶寒親手交到他子墨哥哥手裡,還是不放心的。

百裡莫用好膳,一行六人就告別了百裡瑾出發了。望著百裡瑾那臭臭的臉,百裡莫心裡好想笑:好兄弟,不知你咋訪來這麼一條厲害的被子,又小又薄又臭,害我凍了一晚上,現在手腳還有些麻木。兄弟要有來有往才像樣麼!等你來大理的時候我也會讓你永生難忘。他盯著百裡瑾說道:“謝謝哥哥的誠心招待,小弟永生難忘!”

“好弟弟,哥哥可是把自家的被子送你蓋了,自己凍了一晚上。男人皮糙肉厚,你該不會自己蓋被子,讓個小姑娘凍一晚上吧?”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那話聽在百裡莫耳裡是兄弟倆在耍嘴皮子,可聽在旁邊的上官憶寒耳裡卻不是這樣的了。霎時,她的臉紅到了耳朵邊。百裡瑾一看,發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朝百裡莫眨眼:救救你的姑娘吧!看來還沒搞定麼?

已經是晌午時分,一行人跨上了進城的路途,說說笑笑,半天時間,就站在了城門腳下。望著城門口進進出出,來來往往的行人,上官憶寒一陣心酸。命運就如同這人流,在自己的一生中,有多少人是過客,同行一段路後分道揚鑣,也許以後再也沒有交集,就像她和她的百裡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