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熱過了,你喝點粥呀,明天就能跟我們到院子裡走一走了。”
屋子裡充斥著粥的香味,躲在一邊的水瀲灩淚眼婆娑:憶寒姐姐,你該不是病得這麼重,早該跑回段之錦身旁享福啦!究竟是誰,把你關在這兒,還把你變成了那樣?我可憐的姐姐呀!今晚,我一定要把你救出去!
憶寒喝了粥,又坐了一會兒。她決心,不能再這樣任由自己的身體差下去了,她不能再睡。等兩位婦人陪她閑話了一會兒,回去之後,她還躺在床上睜眼想了許久的心事。她拼命地想那張熟悉的臉到底是誰?好像昨天才見過他。
“憶寒姐姐!”一張圓圓的臉出現在她眼前,把她好不容易平緩下來的心嚇得“撲通撲通”直跳。
看著上官憶寒那疑惑的臉,水瀲灩吃驚至極:“憶寒姐姐,你該不會不認得我了吧?”
憶寒不好意思極了:“是,不認得了。我病得記憶力都退化了。你是——?”
水瀲灩更加悲傷了:“憶寒姐姐,我是瀲灩呀!在京城的時候,我們可是經常睡一張床的,你不記得了嗎?”
憶寒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對不起呀,等我病好了就記得了。”那雙垂下來的眸子很好地掩飾了她的情緒,使得水瀲灩這個馬大哈竟然沒有察覺。
水瀲灩可是真關心她,忽然想起段之錦來:“憶寒姐姐,那段之錦怎麼不來找你?他不是要立為後嗎?”
“段之錦?”憶寒腦海裡的那張臉隨即跟段之錦這個名字重疊起來。是的,就是這個人。連這位姑娘都知曉段之錦與我熟識,定是他!沒錯!可是,她說得對呀!為什麼不見段之錦的人呢?唉!肯定瞧我病得太厲害,躲著我了。
水瀲灩又往前走近了幾步,湊到上官憶寒耳畔悄聲說:“聽說,段之錦為了找你已經三天沒早朝了,大理的官員都在聯合找太上皇評理。憶寒姐姐,要不我帶你去找他,省得他成為大理歷史上唯一的昏君?”
此時,水瀲灩毫無察覺,上官憶寒的臉隨著她的氣息撲來,竟泛出一道不同尋常的粉紅來。那粉紅下面的血管隱隱出現,甚至連血管裡流動的血液都清晰可見起來。在這銀色的月光下,上官憶寒是一張恍若死人一般的臉。
“好的呀!我好像連他都要忘記了。你把我帶去見他吧!正好讓我記起來,他這個人。”憶寒想笑,無奈扯開嘴角卻是慘然的笑容,心裡冒出絲絲酸意。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麼。
水瀲灩動作倒是蠻快,撿起床角上那件衣袍,三下兩下就幫憶寒穿上。方才倆婦人是方子墨交代好的,服侍上官憶寒的時候,千萬不能與她的身體接觸。憶寒也不覺得什麼異樣。這回可不同,水瀲灩原先跟憶寒接觸慣了,這回拉過憶寒的胳膊就往衣服裡套,殊不知,凡是她手扯過的地方,憶寒都感覺那裡的血液凝固了似的。
她感覺不舒適,說道:“瀲灩,我自己來吧!”
水瀲灩以為憶寒嫌棄她手勁大,粗手粗腳弄疼了她,連忙放緩了動作。“憶寒姐姐,跟我有什麼客氣的?咱們是一條被窩裡睡過的人哪!哦,咱們還合夥把一女乞丐塞進一個浪子的被窩裡呢!”說完連她自己都忍不住發笑,更是惹得憶寒不由得憧憬起那美好的生活來。
李家君可是一直沒有走,在屋外聽到他每晚盡心盡力伺候的小辣椒如是評價他,真是差點都要哭出來了。他揉揉自己的額頭想:男子漢大丈夫,不跟這小女子一般見識!能把她拐上床才是真本事!
他又一次捂住了自己的臉,想哭,又哭不出來。他的小辣椒在床上一直崇拜他來著,可等到下了床,竟然都翻臉不認人!他活都是白幹的,嗚嗚……
屋內,水瀲灩已經把上官憶寒收拾完畢,蹲下身子道:“憶寒姐姐,到我背上來!我力氣可大呢!連我爹都背起來飛走。來來來,妹妹帶你去見你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