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前!”段之錦悲痛欲絕,歇斯底裡地喊著,“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跟來?為什麼?為什麼我就同意你跟來?你不是跟來送死了麼?”
一個男人就這樣抱著屍首哭死,任旁邊滾動的雪堆緩緩浸沒他的軀體。
四大護法之中原先的小前並不出色,不言不語,連傳個話都困難。不知何時起,他的小前竟然能夠說完整的話了,猜度他的心思最為厲害。他一抬眼,前護法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他也是他與寒兒的紅娘啊!
“不——”段之錦抱著小前朝著天空發出怒吼。一個個雪峰都回應著他的吼聲。頓時,每個雪峰上的雪同時坍塌——
不好!孔雀大驚,它向段之錦飛去——那雪已然滾過他身旁,只見他大半個身子都已被淹沒,而他——竟毫無察覺。
方子墨一個眼神,地獄使者心領神會,向著段之錦沖去。而方子墨卻向著孔雀的方向而來。孔雀閃身躲過,在峰頂的積雪“撲拉拉”壓過來的陣勢中堪堪躲過。
難道天山真是我孔雀的墳墓嗎?父親大人,您說得真準啊!怪就怪孔雀沒把您的話記在心上。
孔雀一邊躲著積雪一邊躲著方子墨,心裡在狂飆眼淚。
“寒兒,跳下來!”方子墨在朝著上官憶寒大喊。而孔雀背上的它的小主子,真的如方子墨所教的一般,作勢欲跳。方子墨也撐開雙臂作迎接狀。
“小主子,不可!”孔雀急忙出聲阻止。
可是,一切都已遲!只見上官憶寒那瘦弱的身軀已經輕飄飄地向著方子墨飄去——
孔雀一提氣,迅速把自己身體降低,企圖半路截住它的小主子。
“轟!”只聽一山崩地裂巨響,它身旁的雪峰徹底坍塌,峰頂上的積雪一同往下堆在愈滾愈大的雪的大地中,所有附近的事物都被掩埋,包括——孔雀。
而上官憶寒卻被方子墨一個上升接走。
這動靜驚醒了正悲痛欲絕的段之錦,他那雙火紅的眼睛望著方子墨,直到快把他用眼神殺死。段之錦放下前護法飄向方子墨。
“放開她!”段之錦沙啞的嗓音滿滿都是怒火,彷彿剛醒的睡獅,欲咆哮的醒獅。
“孔雀已埋,我放下寒兒,你又有何能力把她帶走?寒兒跟你可是死路一條。”方子墨好看的臉上滿是輕蔑。
“天蒼蒼,雪茫茫,風吹雪花作衣裳。孔雀出,天山轟,千山飛雪雲霧開。”
空中輕輕飄來誰的歌聲,引得四人分神聆聽。
段之錦腦海中浮現起夢中相同的歌聲。孔雀出,天山轟?天山轟?孔雀沒有死?它即將從雪堆裡出來?這方圓百裡都要坍塌?不好,我得帶上寒兒趕快走!
想到這兒,段之錦拼盡了力氣向方子墨和上官憶寒沖去。轉眼間,他已到眼前。而地獄使者仍舊一如既往地做他的攔路虎,站在原地口中念念有詞,他已經與這天山的仙氣融為一體,這天山所有的仙氣都能為他使用。於是,一張保護罩自他手中生成,旋轉著向方子墨飛去……
段之錦揮劍砍去——“砰砰”幾聲尖銳的金屬撞擊聲傳來,段之錦虎口一麻,手中的長劍飛走了。那保護罩卻以更加快的速度飛向它的目標。
地獄使者並不作罷,見段之錦武器飛走,竟提劍砍來——
“小心!”方子墨懷中一女聲傳來,段之錦頓時精神百倍,而方子墨卻是一陣手一抖,把自己的心都要抖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