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幾年天天摩拜的神一樣的大哥啊,就這樣成魔,硬生生地把他的兩隻手砍了下來。
當徹骨的痛席捲而來時,二寶的腦海裡還跳躍著自家大哥謙謙君子般的笑。“二寶,哥去考取功名,你好好替我盡孝心。哥會記得你的。”
哥啊,你就這麼記得我麼?記得我的兩隻手?我要用我的手服侍娘親,沒有了手,我拿什麼去養家餬口?
哥啊,既然你已經成婚,為何還要惦記寒姐姐?你害得她還不夠麼?
如果讀書讀得像你這樣,一味地追求富貴,沒有做人底線,還好二寶沒有讀。
相聚是快樂的,分離是不堪的。當二寶與奶孃離開上官府的那一刻,無奈中的傷感傳給了在場的所有人。過往的方家村村民都以奇怪的眼光瞧著他們,指指點點:“是不是被趕出來了?”
當他們瞧見上官憶寒抱著奶孃痛哭時,也瞬間閉嘴。但心裡還是疑惑:是什麼讓他們從上官府搬出來了?住高門大院總比自家簡陋的宅院舒服啊!
上官憶寒並不理會村民們奇怪的目光。可是,當她瞧見氣匆匆趕來的劉春梅時,眼睛閃過異樣:不好,盼鴻還在院子裡,該如何處理?
又是方子墨惹的禍啊!這魔頭,殺人吃人無惡不作,還要給他收尾。人在我院子裡,說是雪狐殺的,無憑無據誰信?
她還沒想好咋辦,劉春梅已經扭著屁股上前來。
“請問小姐,我家盼鴻早上出門,現在還沒回。是不是跑進您府中玩去了?”
事情沒有處理好之前,憶寒實在沒有精力與她再鬧騰,擺擺手道:“我沒有見過盼鴻。萬一見到,定把她送回。”說完轉身就走。
劉春梅見陸陸續續走過的村民,眼珠子一轉,上得前來,抓住憶寒的袖子大哭道:“你說,你說,是不是你把我的盼鴻藏起來了?她每天一大早就要到上官府門口來逛一趟,今天來了之後沒回。我以為,你今天好心,把盼鴻放進去了。你把我的盼鴻藏哪兒了?”
劉春梅扯住憶寒的衣袖不肯撒手,撒潑,打地滾,推搡,無所不能,那張典型瓜子臉上“貼”滿的白粉經她的“淚水”一沖洗,一塊塊都粘在上面,跟麵糊糊一般,周圍的村民瞧著是笑瘋了。一男子放下幹活的農具站在旁邊大辣辣地瞧,之後還不痛不癢地說道:“春梅大嫂傷心著,上官小姐您就放她進去吧!大嫂做夢都想進去啊!”
“她是什麼人,怎能進我上官府?”憶寒生氣之極,一句話把撒潑的劉春梅堵住了。半晌,她好不容易止住哭聲,低著頭裝起可憐來:“奴家,奴家盼鴻是上官府老爺上官鴻的親骨肉,奴家不可以進府,盼鴻總可以進府吧?”
她不提還好,一提盼鴻的生世,上官憶寒更加氣極。“我爹的女兒?我爹只有我一個女兒,哪來另一個女兒?你那盼鴻,是原縣太爺——假妙青的女兒才是吧!”
“你胡說!為了推脫,你還往我頭上扣屎盆子!”劉春梅一聽憶寒兜她的老底,還把她與假妙青放一起,她這輩子不就完了嗎?她寧死也不能承認啊!
“哎喲我的乖心肝啊!你真命苦。親姐姐不認你不算,還把你往賊人身上攏,安的是什麼心哪……”劉春梅又是一陣鬧騰,憶寒在一旁看得頭疼,但一想到府內慘死的盼鴻,也不忍再兇她了。
唉!個人有個人的活法。劉春梅憑自己的姿色過活,也無可厚非。如今盼鴻一死,她已無後人,今後日子也是難的啊!
最可恨的還是那方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