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遠帆抽出紙巾遞給她,桑冉沒接,他忍住沖動,主動塞到她手裡:“擦擦眼淚,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打劫。”
桑冉這才意識到眼下的濕意,她抓著紙巾胡亂蹭過臉頰。
喬遠帆試著轉移她的注意力,她現在樣子讓人看起來很想摟到懷裡,他清咳了一聲:“當時我們都以為你快被隔壁三中的那個窮小子打動。”
桑冉陷在回憶裡的思緒被拉回:“誰啊?”
“名字忘了,他追了你有三年。”喬遠帆聳肩。
“……有這種事?”桑冉眨了眨眼,情緒好了很多,“難怪陸雅安那段時間天天見到我都是,別等了,你的意中人不會來了,他是個蓋世辣雞,每晚在use蹦迪。”
喬遠帆成功被她逗笑。
可是他沒有放棄刨根問底,氣氛逐漸放鬆,他冷不丁開口:
“你當時見到陸升沒有?”
桑冉心虛的低了低眼,盯著自己的膝蓋。
喬遠帆語氣複雜:“所以說,你趕了一天一夜的航班,轉乘汽車進軍區,到防線步行山路,最後還是沒有見到他。”
桑冉深吸一口氣,強作鎮定的質問他:“你知不知道窺探別人隱私是不對的?”
“在國外課業不緊張,我又修了個心理學碩士。”喬遠帆給她比了個手勢,“抱歉,職業習慣。”
“沒關系。”桑冉咬牙切齒。
“你去之前不是對他勢在必得麼?”喬遠帆卻絲毫不肯讓步,“我都懷疑以前千裡送的你和現在是不是一個人。”
“我沒有千裡送。”桑冉臉色被他氣得發紅,反複開了兩遍車門,等於說道個歉就可以為所欲為麼。
喬遠帆放緩聲音問她,帶著開玩笑的口吻:“陸雅安問你幹什麼,你不是信誓旦旦告訴她千裡送麼?”
桑冉當然沒有心思聽他開玩笑,她戒備的看著他,像寵物受驚後自我保護的狀態:“那又怎麼樣?”
喬遠帆幹脆將紙巾盒都放到她膝上,她臉上掛滿淚痕,泛紅的眼眶,眼淚珠子斷了線一樣啪嗒直落。
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這是一種下意識行為,可能連她自己都控制不住。
“桑冉,不要哭。”
桑冉越哭越收不住,整個人窩在椅背裡,紙巾被她抽了一張又一張,皺巴巴的砸到喬遠帆身上:“我們以後都不要再聯系。”
喬遠帆一邊給她收拾殘局,一邊告訴她真相:“對不起,陸升給你寄的幾次明信片,我偷偷看過。”
“你真幼稚,我不是上帝,你沒必要對著我懺悔。”桑冉立馬表示對他的行為嗤之以鼻,慢半拍才開始諷刺他,“你這叫偷看麼,你這叫偷。”
喬遠帆皺眉:“我想過補償。”這是他的真心話。
“所以,昨天你明明知道陸升在零度,你故意帶我過去的?”桑冉整理完儀容,示意他解開車門鎖,同時反問他,“這就是你的補償?”
喬遠帆將她的動作視而不見,解釋道:“我只是想讓他知道,你現在過得很好。而不是陸雅安前幾次和我通話裡說的那樣,像個封閉自己的可憐蟲。”
下一秒桑冉蹙了蹙眉:“你才是可憐蟲。”
喬遠帆給她收拾殘局的期間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腕上一緊,桑冉反鉗住他整條手臂,威脅他:“我要下車。”
“可以。”他都快忘記,從身手上來說自己絕對不是桑冉的對手。
桑冉下車後戴上口罩,揣著口袋朝沿著盤山公路走。
從喬遠帆的角度看過去,她就像個蝸牛在爬山。
他驅車不緊不慢的跟了她一陣,不忘給她打近光燈。
桑冉轉過一個彎道後朝他大開的車窗扔了句:“別再跟著我。”
“我送你到家門口。”喬遠帆不依不饒。
桑冉索性一路小跑,等她停下來喬遠帆才踩下剎車,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一把握住桑冉的手肘,試圖和她說話。
她利落的朝他下盤來了個掃堂腿,喬遠帆整個人仰翻在地,表情狼狽。
他脖頸裡沾上幾片樹葉,桑冉低頭看他:“我叫你不要再跟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