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告訴你,並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從小就有那麼好的條件,想做生意就有現成的資金。蔣言他小時候很苦,他能有今天已經是很不容易了,你不應該瞧不起一個努力奮鬥的年輕人。”
餘煜月聽了這話神情似有緩和,艾茜道:“我喜歡他,你不讓我和他在一起那你想讓我和誰在一起?找一個家世相當但是我不喜歡的?婚後夫妻倆相敬如冰,再過個十來年夫妻倆再一起出軌找小三嗎?您是我爸爸,您該考慮的不僅僅是您的身份臉面,我的幸福您也應該考慮考慮。”
說完之後就是一陣沉默,好一會兒餘煜月道:“你就是仗著我只有你一個女兒,所以才敢這樣對我說話?”
“不是。”艾茜道:“有時候真希望你有許多孩子,這樣就不會只盯著我一個人了。”
也許是餘諾長大了餘煜月也終於有些老了,雖然他保養的很好,但眼角的魚尾紋還是越來越多,頭發也不似從前那樣濃密。餘煜月看著艾茜,道:“你能堅持自己喜歡的,我很欣慰,只是你最好不要後悔。”
“那個蔣言我不熟,不好妄加評論,但是我現在也不想見他。”餘煜月道:“你不是說他在奮鬥以後會成為我這樣的企業家嗎?我可以給你們時間,如果三年之後他還是這樣毫無改變,那時候我絕對不會讓他再出現在我和你的面前了。”
艾茜看著餘煜月起身然後去了臥室,她應該感到高興的,因為餘煜月至少不再反對了。但是她又有些心酸,她到了這個世界之後對餘煜月的印象一直都是冷酷無情不關心子女的。
她忘了她寫的小說裡,餘煜月為了他的女兒做過怎樣的努力,為了他的女兒怎樣的委屈求全過。當時寫的是惡毒女配讓人拍手稱快的下場,現在一想,餘煜月不愛他的女兒又怎麼會做得出這麼多。
艾茜有點後悔自己那樣尖酸的頂撞他,她去廚房沖了一杯牛奶去敲餘煜月的房門。餘煜月洗完澡,穿著睡衣頭發上還滴著水開啟了門,艾茜把牛奶遞過去道:“喝杯牛奶有助於睡眠。”
餘煜月沉默的看了艾茜一會兒,然後接過牛奶一口氣喝幹。把杯子還給艾茜,餘煜月道:“以為年輕就可以熬夜嗎?等你以後長皺紋了有你哭的時候,還不去睡覺。”
艾茜灰溜溜的走了,洗完澡她躺在床上開啟手機,發現蔣言給她發了許多訊息,都是在問她怎麼樣了。最後一條訊息是如果餘叔叔不同意我們,我會親自和他談談。
艾茜扯了一下嘴角,回訊息道:“不用了,他已經同意我們了……”
艾茜把餘煜月的話告訴了蔣言,蔣言在那邊沉默了一下,然後給艾茜打了個電話。
“諾諾。”蔣言的聲音有些沙啞,“即使我一無所有,我也會竭盡全力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艾茜不知道怎麼的忽然有點想哭,她道:“我知道。”
掛了電話之後那天晚上艾茜一夜沒有睡著,她想了很多,她甚至想這個世界結束之後自己該怎麼辦。她要是聰明一點就不應該對這虛擬世界的人産生感情,艾茜忽然問乖乖:“這個世界真的是不存在的嗎?”
乖乖把頭放在床邊,道:“宿主,這個問題你不是應該最清楚了嗎?”
“也是,這是我寫的小說。”艾茜躺在床上,“可是好喜歡蔣言怎麼辦?”
太陽漸漸升起,地球的另一邊開始陷入黑暗。一夜未睡的艾茜在早上接到了遠在美國周宇的電話,電話接通之後對面沉默了好久,周宇道:“你知道我喜歡你的事嗎?”
艾茜想了想,這事沒法否認,她道:“知道一點,不知道你有多喜歡。”
“我現在告訴你,我很喜歡。”周宇嘆了口氣道:“不過還是祝福你,我花了四年時間都沒讓你喜歡上我,看來以後也不會喜歡我了。明年我就回國了,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就當是我償還當初扣下給蔣言信的事吧。”
艾茜笑了一下,心想等她回到現實世界就給周宇單獨寫個番外,他會得到幸福的。
蔣言在微博上公佈了和艾茜的關系,並且說希望大家可以理解和祝福。粉絲們都想不到蔣言這麼年輕就有女朋友了,不過大部分都表示只要蔣言幸福就好了。
蔣言日記:
“不知道別人的高中是怎麼度過的,我的高中彷彿除了學習再沒有別的事了。除了學習能說的好像就只有那個叫餘諾的女孩兒了,她是我在學校記住的第一個人,因為她總是欺負我。
有時候真的好討厭她呀,甚至在想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惡的人。直到有一天在那個拐角聽到了她說的話,她說她喜歡我,欺負我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我那時是怎麼想的?
這人怕是有病吧?
但是心裡還是忍不住有些奇怪的感覺,有人親口說喜歡我,除了媽媽之外竟然會有人喜歡我?
她說她要放棄我了,之後果然就不再欺負我了。因為某些原因我們做了同桌,她開始給我帶早餐,還會給我買藥,知道我衣服髒了還會給我準備幹淨的衣服。她討人喜歡起來也是很討人喜歡的,為什麼以前要那麼討厭呢?
是因為她沒有媽媽嗎?我也沒有爸爸呢,但我有一個很愛我的媽媽,忽然想帶她回家讓她感受一下天底下最好媽媽的溫暖。
她是那麼開朗那麼耀眼,我身邊只有她,而她身邊永遠不會只有我。她會突然對我好,也會突然疏遠我,她還可以和別人打鬧,卻不知道我離開了她就變回了曾經那個蝸牛一樣的蔣言了。
不過也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果然就不應該有太多交集。直到看見她當著身邊,替我握著了鋒利的刀口。看見她渾身是血的樣子我簡直要瘋了,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她憑什麼這樣做?
那一刻開始,我就想,什麼都不管了。不管我們身份是不是相配,不管她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總之不能讓她走了。我要抓住她,我一點要抓住她……
但她還是走了,她去了美國,和她的青梅竹馬一起。
再回來會不會已經物是人非?
她還會記得自己嗎?那個被她欺負過,被她拼命保護過,默默喜歡上了她的蔣言?
還好,命運對我是如此的眷顧。她回來了,像一顆芳草般種進了我荒蕪的花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