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終於被她說了出來。
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了出來,那場年輕時候的強暴,是她多年來的噩夢。
除了對程傲簡單的提過,她再沒敢對任何人說起。
那時候,她才十六歲,年少無知,甚至不知道那樣的事情會懷孕,只是恐懼的害怕著,生怕有一天再碰見那個男人,生怕自己還會被堵在那個屋裡,被摁在床上。
如今,她已經奔三的路上一去不返,卻仍是懼怕被人摁住手臂。
eena拿著本子站起來,對她說:“簡慕,覺得辛苦,就再過來。一個人頂著所有的壓力,肯定會吃不消的。”
簡慕說會的,她這一個星期都會來。
她立在eena面前,幾次想告訴她,自己有幻覺,卻還是沒有開口。
從陽光大廈出來,王挺還在樓下等著。
日頭竟然已經西斜,天色見晚。
王挺見簡慕眼睛紅腫,知道剛剛絕對是哭過,也沒做聲,開了車門叫她進去。
路上,快到別墅門前的時候。
簡慕因為覺得沉悶,將窗戶開著,並沒有關上。
卻不成想,迎面撞見了同樣開著車窗的冉孟曉。
冉孟曉跟他們同路,卻是截然相反的方向。
簡慕怔怔的瞧著對面冉孟曉的車,忍不住想,她不會是從別墅回去的吧?
腦海裡這個念頭只是閃了一下,很快就過去了。
到家的時候,陸修繁在門前站著,似乎才送了誰離開。
簡慕慣性思維,自然想到會不會是目送冉孟曉,卻沒想過陸修繁也可能是等著誰回來。
內心的絕望噴薄而出。
簡慕壓制住自己內心的想法,叫了聲陸少,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她最近內心似乎敏感了很多,她開始厭煩自己的精神狀態,厭惡自己如今處在很難翻身的低谷。厭惡自己始終無法跟冉孟曉相提並論。
陸修繁沒明白簡慕從理療中心回來之後怎麼反而有些不開心的樣子。
而剛剛冉孟曉的確來過。
她高價從陸修繁的手裡買下了那副戴珍珠耳環的少女,今天是特地過來送錢說謝謝的。
陸修繁自然沒有白給冉孟曉的道理,心安理得的拿了錢。
冉孟曉走的時候,像是提醒似的對陸修繁說:“我的助理經常說,簡慕跟我特別相似。陸少你以為呢?”
陸修繁想了想,斜了斜嘴說道:“哦?還有這等事?”
冉孟曉沒說話,鑽進車裡走掉了。
冉孟曉路上給一個媒體界的朋友打了個電話,“簡慕精神疾病的這件事情,不知道陸少的媽媽知道麼?我想有必要叫陸少的媽媽瞭解一下情況,畢竟精神疾病不是其他病。”
簡慕洗澡的時候,仔仔細細的數了一下自己腿上的傷疤,上上下下摸過去,整整十七條。
簡慕一邊摸一邊忍不住笑,她竟然一條都記不得了。
她一個在設計界馳騁的女人,竟然患有精神疾病,實在是可笑至極。
洗過澡出來的時候,陸修繁坐在沙發上捏著煙,卻並沒有點燃。
他就這麼捏著煙頭坐在沙發上,似乎等著有人給他點燃,卻始終沒有等到那個點燃的人。
他見簡慕出來,就立即動了動,“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