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月,簡慕肚子裡的孩子,仍是健康的生長,也面臨臨産。
陸修繁不知道這算不算殘忍,母親的身體日漸消瘦,而孩子,卻仍是健康的生長。
孟澤說這是個奇跡,多少年都沒有見到這樣的情景了。
簡慕卻始終沉睡著不肯醒來。
臨産的時候,選擇了剖腹産。
陸修繁站在走廊外面一直抽煙,他許久都沒有抽煙了,這是他難得的一次想要放縱。
孩子不生,簡慕會死,孩子生下來,簡慕還是有可能會死。
陸修繁第一次選擇了貪心,想要留下一點簡慕的孩子,希望她能留點東西給他。因為他怕等不到簡慕醒過來了。
剖腹産很快就結束了,拿出來的孩子錄下第一聲啼哭,他是個像極了簡慕的男孩。
孩子被送出來的那一刻,陸修繁的眼淚流了出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好似看到了年輕的簡慕一樣。
可是不論如何,這的的確確是他生命唯一的寄託了。
陸修繁看過孩子之後,詢問醫生孟澤為什麼沒出來。
“簡慕呢?她還活著嗎?”
他剛剛不是不想問,只是太害怕失望,萬一她已經挺不住了,他又該如何?
醫生看了陸修繁一眼,嘟囔著,“有點奇怪,你先等著吧。”
孩子被送下去了,楊慧清他們在就夠了。
他就在門前坐著。
很快,手術室的燈又一次亮了起來。
陸修繁擦了擦眼淚,忍不住站了起來。
怎麼回事?
他突然變得焦躁起來,為什麼突然又一次亮了?
不安和煩躁在心底不停的打架,他一邊撕扯自己的領帶,一邊宣洩自己的情緒。
這一次,等待了兩個小時。
出來的是孟澤。
孟澤看到陸修繁那一刻,眼睛跟著紅了,他對陸修繁說:“你大概沒想過,簡慕她醒了。”
陸修繁當時的心跳就漏了半拍,“什麼?”
孟澤說:“很快就會被推出來,你放心。”
接著,病床就被推了出來。
簡慕睜大了眼睛四處探望,好似不知道自己在哪。
陸修繁跪過去,握住她的手,“簡慕!簡慕,你怎麼樣?”
簡慕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瞧著陸修繁,像是十分膽怯,“你叫我什麼?你剛叫我什麼?”
陸修繁有些奇怪的看著她,包括孟澤。
孟澤低頭在她的眼睛照了照,“沒有問題,可能是許久未醒,不記得了吧。”
過一會,他又說:“還有一種可能,是她失憶了。”
陸修繁看向孟澤,“什麼?”
簡慕這時候低聲喃喃,“我是誰?我在哪啊?你們又是誰?你們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