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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該是戶部派下來的官員,估計是來詢問情況的。明顯一臉的不耐煩,卻偏偏口吻溫和得很,好像竭力耐著性子不跟這些問十句都不一定答上一句的小孩發火。
紅衣一陣感動,她知道因為心理陰影,這些孩子有好幾個不愛理人,雖則孩子可憐,但辦事官員能照顧到這一點也是不容易。
於是上前同那官員寒暄幾句,和氣地道了謝,又從點心中拿了一盒擱在他手邊,算是勞他走這一趟。
再多的她也給不了了,發善心歸發善心,如今大事落定她還得為自己留份錢、替自己謀算謀算,還想盡早贖身呢。
邁進第一進院,能聽見次進院的嬉鬧的聲音,但院門關著看不到門;推開次進院門,紅衣銜著笑抬頭看去,身形僵住。
席臨川同樣身形僵住。
下一瞬,紅衣看到他迅速將手裡的東西背到了身後。卻因原本她也在怔神,沒能看清是什麼。
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席臨川已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到她面前時簡短地解釋了句“戶部來辦事,我隨意看看”便繼續走了出去,她再回頭看他時,看見的是一抹挺拔的背影,至於手裡拿著什麼,她還是不知道——原本藏在身後的手已拿到前面去了。
紅衣突然有點抑制不住地好奇,多瞅了他兩眼,她轉回頭看向正在院中玩耍地幾個孩子,招手叫了一個素來和她親近些的女孩過來:“燕兒,他幹什麼了?”
“沒幹什麼呀……”燕兒一歪頭,不解地看看她,而後又道,“好像……剛才和阿遠哥哥說話來著,我沒注意。”
……說話來著?
紅衣蹙蹙眉頭,又叫了阿遠過來,問得多少有點不放心:“阿遠,姐姐問你,剛才和你說話的那個人,手裡拿的什麼?”
阿遠抬頭望一望她,結果,竟是一字一頓地告訴她:“他不讓我告訴姐姐。”
……怎麼還有意瞞她?!
紅衣面顯慍色,剛想威逼利誘一番,阿遠又道:“他還說,如果姐姐非要問個明白,就贖不了身了。”
紅衣頓時斷了問個明白的念想,感嘆這話真是切中要害。她把點心給孩子們分了,又去房中幫著秦媽一起收拾了一會兒房間。離開時時間剛好合適,大約到席府時,剛好是兩個家人子來習舞的時候。
她教舞教得細,知道時日不長也沒急於求成。仍從最基礎的身韻開始一步步練,數日下來小有所成,才挑了簡單的成舞開始教她們。
於此,杜若曾不服不忿地冷嘲熱諷過一陣子,說依她這個教法,只怕直到她們入宮,都學不會幾支舞。連虞氏一時都有些不滿,怕她誤事,好在她解釋得倒也很有道理:“急著教幾支舞是不難,但基本功不紮實,只能學一支是一支,學得再多也有跳完的時候。基礎學好了,自己編舞不是難事。”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就連杜若也沒的說,自此之後,她順利地教舞教到現在。
教舞所用的地點一直是樂坊最內一進院的正廳,紅衣正往裡走著,路過次進時,綠袖跑出來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