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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房裡涼,越躺越清醒。”她強打精神坐著,一邊作答一邊琢磨著告退。那感覺度數並不算高的酒氣沖了頭,一陣暈眩之後,腰上忽然一陣刺癢。

壞了……

紅衣嘴角一扯,這感覺她近些日子熟悉極了,這是那過敏的疹子又要起來的徵兆。

出門時又不知要在宮裡留一夜,連藥都沒帶,頓時連想死的心都有。

癢意連綿什麼的……那是真不舒服。

然後她深吸了一口氣,深得聲音明晰,弄得席臨川微愣:“怎麼了?”

“沒事……”她剛說了兩個字就覺得氣短,緩緩地、長長地又緩了口氣,沒再引起那麼大的動靜。

“房裡若冷,去我那屋拿被子。”他說著起了身,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同去。紅衣也站起身,跟著他出了側間又進了臥房,一路都覺得胸悶氣短,一路都在納悶這是什麼酒,勁這麼大。

席臨川把榻上尚未散開的被子拿給她的時候,她正嗓子發癢。

看一看就此只剩了個枕頭的床榻,紅衣暫沒伸手去接,怔了一怔:“就一床被?”

“拿去。”他又遞得近了一些,見她已是困得恍惚的樣子,逕自解釋道,“我上過戰場,涼一夜不是事。”

紅衣大腦缺氧缺得發懵,迷迷糊糊地接過去,又狠抽了一口氣。

不對勁。

這不是喝醉了的感覺,反倒主要是胸悶氣短呼吸不暢。感覺好像嗓子裡生了什麼東西,一呼一吸都掀起一陣癢意,且似乎空氣被那東西阻隔得沒有多少能吸進去,忍她怎麼努力都還是覺得缺氧,而二氧化碳又好像淤積在胸中呼不出來……

紅衣抱著被子的手不知不覺攥緊了些,連緩了幾口想緩解這不適。

未能緩解,卻讓席臨川覺出不對頭了。

“到底怎麼了?”他上前了一步,紅衣一壁喘著氣,一壁連連搖頭說“不知道”,只說了三個字而已,氣息就明顯更不足了,她又緩幾口才說出下一句:“喘不上氣……”

席臨川眉頭一皺,左手一攥她的手,右手把她的衣袖捋了起來。

紅衣和他一起低頭看去——胳膊上的紅疹東一個西一個,就像被蚊子聚餐了一樣。

“你……”他突然牙關緊咬,眼中有些驚慌。

她只道他是被疹子嚇到,急喘連連地解釋:“我過敏……”

他臉上的驚慌卻未因此消去,再看一看那疹子,席臨川未及多思,出言便問她:“你吃青豆了?”

紅衣急喘著氣,沒有答話,甚至已沒有力氣去想他那句“你吃青豆了?”是什麼意思。

她的嘴唇已泛了淺紫,席臨川怔了怔,奪門而出。

這不是他頭一回在宮中留宿,宮裡知道他的習慣,未在院中留人。

但好在,出了這一方小院,想找個宮人還是不難的。

恰巧巡夜經過的宦官被他猛地一拽,驚了一跳,藉著宮燈的微光看了一看,滿目驚詫:“君、君侯?”

“去找太醫來!”席臨川喝道。

一語震耳,那宦官甚至沒想起來該問一句出了什麼事,條件反射般地一應就去了。

席臨川再回房裡的時候,紅衣的呼吸聲已經沉重急促得無法言述。

原該是簡單平常的事,她卻好像把全身的力氣都用在了這上面,一呼、一吸,喘出不正常的響聲,還是得不到緩解。

面色被憋出了一層潮紅,她扶著床欄的手都發著抖。見他回來也無暇顧及,更抽不開工夫說什麼,只是繼續急喘著。

這情形讓席臨川束手無策,眉頭緊皺,唯一能做的,就是伸手把她扶穩了,一同盼著太醫快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