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邊欣賞著舞蹈,邊閑聊著,馮太太突然提到她的小孫女,沈丹遐立刻就反應過來,這是馮太太請客的原由了;得她這位三品淑人幾句稱贊,小姑娘面上有光。
“馮嬸母,既然小侄女兒來了,不如叫她過來,讓我瞧瞧吧。我只有五個臭小子,看著漂亮的小姑娘就喜歡。”沈丹遐笑道。
這時陪客中有位太太道:“徐太太可能如此厚此薄彼,我家杏姐兒今日也來了,亦想拜見太太呢。”
她話音一落,引來了一片附和聲,看她們熱情高漲的樣子,沈丹遐沒法拒絕,只能道:“都過來,都過來。”今天要大出血了,還好,預先有備一些精緻小巧的銀錁子。
馮太太讓心腹婢女去領那些小孩子兒過來,一刻鐘後,那婢女就領著一群小孩子兒過來了,走在最前頭的,正是馮家的夏兒和那位同知太太的女兒韋子衿,大的不過八九歲,小的只有四五歲。
榭裡鋪著地毯,十幾個孩子分成兩排,在馮夏兒和韋子衿帶領下,跪下行禮道:“見過徐太太。”
沈丹遐笑著虛扶道:“都起來吧。”
待孩子們站起來,莫失將見面禮一一送上。沈丹遐留下了馮夏兒和韋子衿,把她們招到身邊來,慈愛地問她們叫什麼名,多大了,可曾讀過書之類的話。
“回太太的話,小女名叫夏兒,今年七歲了,祖母有給夏兒請女先生教夏兒讀書識字,夏兒這幾日在學《訓蒙駢句》。”馮夏兒口齒清晰地道。
“回太太的話,小女名叫子衿,今年八歲,和夏兒妹妹一起讀書。”韋子衿答道。
“都在學《訓蒙駢句》,那我抽一個對子,你們能否對上?”沈丹遐笑問道。
兩個小姑娘對視一眼,齊聲道:“太太請出上聯。”
沈丹遐想了想,道:“夜月鳥忙喚。”
“春風鶯亂啼。”馮夏兒先對了出來。
“松枯遭雨苦。”沈丹遐又道。
“花瘦怕風寒。”韋子衿對道。
沈丹遐就順勢誇張了她們幾句,然後取下手中戴的玉鐲,一人賞了一個。馮太太目的達到,十分滿意。正午時分,精緻的菜餚擺上了桌。
到下午申時,賓主俱歡而散。沈丹遐並不知道,她不曾留意的那個最小的女孩,日後會成為她的兒媳之一。
經過十來天的整頓,徐朗基本上理清餘城的盤根錯節,這天提早回來,進院子見沈丹遐坐在廊下,手裡拿著張請柬,表情古怪。徐朗微皺了下眉,“怎麼了?”
“柳太太請我去給她的長女做及笄的主賓,先前她說過一次,我還以為她是說笑,沒想到她是認真的。”沈丹遐愁眉道。
“你不想去,就拒絕好了。”徐朗在她旁邊的竹椅上坐下。
“不是不想去,只是沒想到,我也到了可以在別人的及笄禮上當主賓的年紀了。”沈丹遐感慨道。
“與你的年紀無關,應與你的誥命品級有關。”徐朗端起幾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眉頭皺了起來,艱難地把茶水嚥了進去,“這是什麼茶?為何這麼苦?”
“蓮薏茶。”沈丹遐笑道。
徐朗緊張地問道:“你哪裡不舒服?”蓮薏茶可清心火、止汗、養神等功效,但沈丹遐素來怕苦,若不是身體有恙,絕不會自討苦吃。
“就是這幾日晚上有點失眠,大夫讓我喝點蓮薏茶安神。”沈丹遐笑道。
“你失眠,為何不告訴我?”徐朗放下茶杯,握住她的手問道。
沈丹遐笑,“你又不是大夫,告訴你做什麼?再說了,失眠又不是什麼大事,喝點蓮薏茶,就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