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馬姑娘,我也不喜歡,母後不要胡亂指配。”大皇子起身道。
趙後目光一閃,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告訴母後,母後按你心意為你挑選。”
“母後不必這麼心急,等我找到我喜歡的姑娘,我會來請母親為我指婚的。”大皇子行禮,“母後若沒什麼事,請容許兒臣告退。”
“去吧去吧。”趙後擺手道。
大皇子退了三步,轉身,大步離開。趙後盯著他的背影,那眼神絕對不是一個母親看兒子的眼神,透著濃濃的惡意,進來送茶水的宮女看到了,驚得手抖了一下,杯子發出一聲輕響。趙後聽到了,冷眼掃了過去,“好大的膽子,沒有宣召,你進來想要做什麼?”
宮女跪下,將託盤放在前面,磕頭道:“是大皇子讓婢女送茶水進來給娘娘解渴。”
趙後收斂起臉上的冷意,道:“放下茶水,出去吧。”
“是,娘娘。”宮女將戰戰兢兢端起託盤,從地上站起來,朝趙後走去。
趙後等她走近,一把扣住她的手臂,“你剛才看到什麼了?”
“奴婢看到大皇子殿下怒容滿面,出去還撞了奴婢一下,差點打翻了託盤。”宮女在走地來這短短的路上,已想好了謊話,她不能讓趙後知道她看到了趙後猙獰的一面。
趙後松開了手,往後一靠,冷淡地道:“出去。”
宮女屈了屈膝,後退三步,轉身,疾步離開。
次日,皇上對這次大捷論功行賞的旨意傳達了下來,嚴錦添不再是掛在禁衛軍名下的正五品守備,而是錦都城衛軍正四品都司;徐朗這個充當近衛軍統領的禦林軍副使,亦升了半級,做了正五品禦林軍越騎營的正使;其他人都得到相應的賞賜,或升官、或記戰功、或得到財物。
大皇子為了感謝徐朗的救命之恩,贈送給他一個有二百畝良田和百畝果園的莊子。徐老夫人找徐朗討要地契,徐朗把地契交了出去,“祖母,您要這個做什麼?”
徐老夫人轉手就把地契交給她的心腹嬤嬤於氏道:“把這個添進聘禮裡去。”
“祖母,陶姨還想多留九妹一兩年。”徐朗提醒她道。
“我知道我知道,行了,這裡沒你什麼事,回房歇著去吧。”徐老夫人趕人。
這天傍晚,十月孕滿,瓜熟蒂落,袁清音生下了她和沈柏密的第二個兒子。小家夥重六斤六兩,於是延續他哥小名的風格,陶氏給小孫兒取的小名是六斤六。
第二天,徐老夫人去仁義伯府時,恰好沈家人依照習俗送來了紅雞蛋,徐老夫人趁機對陶母道:“我記得柏密要比我家朗哥兒小了一歲多吧,哎喲,他都添第二個兒子了,我家朗哥兒還沒娶親。”
陶母聽話聽音,自然聽懂了她的意思,也知徐老夫人不待見沈母,才會舍近求遠;這是一門知根知底的好親事,外孫女也已及笄,沒必要拖拖拉拉的,陶母笑笑道:“眼見就到歲末,今年怕是不行了,明年開春吧。”
“那就有勞你替我家朗哥兒多說幾句好話了。”徐老夫人笑道。
“放心放心。”陶母笑道。
徐老夫人高高興興地回家了。
日子過得極快,很快到了臘月初八,趙後宣召了好幾位四品官的女兒晉見,午時還賞了宴,還命宮女去請大皇子過去。大皇子藉口要陪皇上用膳,沒有去啟儀宮。
十二日,趙後又宣召了幾個三品官的嫡女進宮,午時賞宴,派人去請皇上和大皇子一起過來用膳,皇上一請就來了,大皇子卻出宮去了,不在宮裡。
趙後並不氣餒,十五日、十六日、十七日,連續宣召幾個未出閣的姑娘進宮,大皇子又找藉口沒去啟儀宮;大皇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避見,把趙後氣得連砸了六套茶具;無計可施的趙後,找了兩個絕美的宮女,送進大皇子的寢宮;那一夜,大皇子宿在了勤政殿。
第二天,大皇子跑皇上面前,哭訴了一頓,說暫時沒想娶妻,求父皇相救。皇上見兒子哭得可憐,一時不忍,去了趟啟儀宮,和趙後講了半個時辰,趙後暫時罷手,大皇子得到了暫時的清靜。
轉眼到歲末。除夕夜,二房三房照舊到聚到老宅吃年夜飯;情況和去相似,先去祠堂祭祖,然後吃年年飯,接著守歲。漫漫長夜,男兒們去外面放煙花消磨時光,沈母和三個兒媳湊一起玩葉子牌。魏牡丹和周宛兒一左一右坐在周氏身邊看牌,袁清音和嚴素馨亦在陶氏身旁伺候。
五個姑娘圍坐在炕上,擲骰子比大小。沈丹遐的賭運不錯,玩到亥時正,裝銀錁子、銀花生和銀瓜子的小匣子已經滿滿當當了;沈丹念輸得最多,小匣子裡只剩兩顆銀瓜子了。
“九姐姐,你是不是玩詐呀?怎麼總是你贏?”沈丹念嘟嘴道。
沈丹遐看了她一眼,隨手在匣子裡抓了一大把,遞給侍琴,“大過年的,你們伺候了這麼久,辛苦了,拿去分了罷。”用行動告訴沈丹念,這點小錢她不放在眼裡,更不可能為了這麼點小錢就使詐,讓沈丹念別小人之心度她君子之腹。
沈丹迅亦對她小氣寒酸樣看不過眼,道:“十二妹妹,願賭服輸。”
沈丹念翻了個白眼,道:“你沒輸,當然可以故作大方,說風涼話了。”
沈丹遐把蓋子合上,起身道:“沒意思不玩了,十妹妹,我們出去看哥哥們放煙花。”
“好。”沈丹迅笑應了。老實寡言的沈丹莉雖沒出聲,但抱著小匣,跟在兩人身後。沈丹念氣呼呼地瞪了沈丹邐一眼,怪她不出言幫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