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奎只是閑居在田莊裡的一個廢人,趙後害死他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讓徐朗不得不守孝,無法接任做兵部右侍郎;徐朗沒有燕王那麼憤怒,他早就想到趙後不會輕易讓兵部右侍郎這個位置旁落;皇位之爭,從來都不是件簡單的事,趙後耍這些手段,很正常。
“老太爺已去了,老太太與他夫妻情深,他肯定很捨不得老太太,讓老太太陪他一起去。”徐朗只打算守三年孝,不想給趙後機會,讓他再守三年孝。
正月初十二,莊子的人再次來報喪,“老太太病逝了。”
來徐家弔唁的人,都會說了句,“節哀順變。”
沈丹遐真想回一句,她真的不哀,她連眼淚都流不出來,還是用浸了姜水的帕子,把眼角擦紅,假裝哭泣。
二十八日後,徐家子孫扶柩出殯,將徐奎夫妻送進了徐家的墳山,葬在了彭氏身邊;同輩中人死去,讓陶氏想到了自己的後事,“我死後,不要將我葬在你們父親身邊,活著我對他已然生厭,卻不得不委曲求全,死了,我不想再委屈。”
“娘,您好好的說這個做什麼?”沈丹遐蹲在陶氏面前,“娘,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陶氏摸摸她的頭,道:“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就這麼一說,你別擔心。”
“不許說這話,我不想聽。”沈丹遐噘嘴道。
“好好好,不說不說。”陶氏笑道。
父母亡故,兄弟分家;見證徐家分家的除了徐家的族老,還有請了一向公正的景國公,以及秦氏的大哥、小王氏的父親、沈丹遐的大哥沈柏密、孫楨孃的舅舅和吳氏的弟弟,徐家的幾位女婿列席參加,不過出嫁女,不是嫡庶都不能參與分家。
分家,分的是房産田地,還有古董字畫、傢俱擺設、金銀器皿,以及家中的下人僕從等。大族老環視眾人,道:“樹大分枝,人大分家,子孫繁衍,另戶別居,這事是家家戶戶都發生的事,稀鬆平常,但是你兄弟要記住,就算不住在一起,你們仍是同一血脈的至親兄弟,是一家人,不過生分了。”
徐朗四兄弟起身稱是。
大族老給四個侄兒訓了話,拱手道:“景國公,諸位親友,勞煩各位今日做見證,開始。”
景國公拿出清單來一一說了,字畫、古董之類的,太多了,只能大概念一下;除了徐家這個祖宅,徐家在錦都還有六處房産,秦氏眼中發亮,長房至少能分到一處。
祖宅,按例是不分的,由嫡長子繼承,依照徐家祖訓,嫡長子分配的財産是最多的,以徐奎這一支而言,徐朗分到的是十分之七的財産,已故的徐朝和徐勝這兩個嫡子各分到十分之一的財産,徐肐和徐朔這兩個庶子一起分到十分之一的財産。
嫡庶之間,天差地別;那六處房産,徐朗得其二,另外四處分給兩處稍大的,分給四房五房,兩處小點的,分給長房和二房;小王氏、孫楨娘和吳氏沒什麼意見,秦氏開口道:“二弟妹,菱角巷那裡的房子,離我孃家比較近,我們兩家分的院子,不如調換一下?你覺得怎麼樣?”
長房分到的是桂柳巷的院子,離正大街比菱角巷近,附近住的人家多是一個五六品官員,菱角巷附近住的大多是富商,拿好院子換差院子,這不是秦氏的作風;小王氏笑道:“也就是兩三條街,也不是太遠,坐騾車也不過是多一刻鐘的事,既然已分好了,還是不要那麼麻煩的調換來調換去了。”
秦氏還要說什麼,徐肐出言道:“行了,你怎麼哪多意見?”
秦氏這才不甘願地閉上嘴。
房産分了,分田莊;公中錦都附近有三處田莊,昌平縣附近兩處,還有四處田莊一處遠在黑山,兩處在南邊靠近餘城的地方,還有一處則在池城附近。沈丹遐到是能理解把産業置辦的距離這麼遠的原因,可以避免災荒。
錦都附近的三處田莊以及餘城那兩塊歸三房,昌平縣兩處,一處歸四房,一處歸五房,黑山那處歸長房,池城那處歸二房;族老問眾人是否有意見,沈丹遐開口道:“我想用錦都的靠山莊換四弟妹在昌平縣豐山莊,不可四弟妹可願意?”
孫楨娘知沈丹遐是一番好意,她孤兒寡母獨撐門戶,那昌平縣說遠不遠,可也要一天半的路程,她一個婦道人家,多有不便,起身行禮道:“謝謝三嫂。”
秦氏目光一閃,道:“三弟妹,我用黑山那邊的田莊跟你調換豐山莊吧。”
“不換。”沈丹遐冷冷地道。
“三弟妹,你也太厚此薄彼了吧,你能跟四弟妹換,為什麼不能跟我換?”秦氏不高興地質問道。
“我樂意。”沈丹遐看也不看她道。
秦氏氣得胸口起伏不定,徐肐瞪了她一眼。
分了田産,分商鋪,徐家的商鋪不多,就三處,兩個糧店一個布店,全歸三房;然後分金銀器皿、傢俱古董,奴僕等,徐老太太故去時,這些就分過一次的了,現在各房用的傢俱和擺設的古董歸各房;奴僕也一樣,在那房伺候就歸那房,若是想多要,可與三房另行商議。
分完徐家公用的財産,還要分沈妧妧的私産;庶子是沒有資格分嫡母的私産的,徐朗已表示不要沈妧妧的東西,沈妧妧的私産平分給四房和五房。
簽寫好分家書,接下去就是長房、二房、四房和五房搬離祖宅了;徐朗和沈丹遐並沒有催著他們搬,但一個月後,徐勝和吳氏就率先搬了出去,接著是孫楨娘帶著康康搬了出去,不過她們母子並沒有搬到分到的那處宅子裡,而是就近搬到隔壁那條街的一個兩進小院裡,那兩進小院是託仁義伯幫忙買下的。
康康還小,無法獨立支撐門戶,孫楨娘想依附三房,而沈丹遐也願意庇護這對母子。又過去半個月,徐朔不顧小王氏的反對,先搬出了祖宅,小王氏賴在祖宅裡住了十日,發現徐朔真不回來了,她心慌了,才跟著搬了出去。
徐肐和秦氏這兩個臉皮厚的,死賴著不走,吃三房的用三房的,雖守孝要吃素,可秦氏還真會另闢蹊徑,她一天一兩燕窩、還要泡人參茶喝、當歸燉蛋、茯苓糕……各種補藥,換著花樣吃。
這點小錢,沈丹遐不在乎,但容不得秦氏把三房當成冤大頭,“從明天起,長房那邊的供應全停了。”三個月了,是時候趕長房走了;趕走長房,也好接晴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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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牙自己行脫落了,害我又重新去鑲。我打了麻藥,可為什麼還是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