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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不在場證明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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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鬼貫警部的大腦,就像是齒輪停止轉動的時鐘一樣,外表沒有異樣,卻完全沒有用處,再加上睡眠不足帶來的後遺症,使得他現在頭痛得要命。

他直接走向車站,並且在大分縣車站,搭上十二點三十分出發的列車。這班車可以在門司銜接二號快車,並且在第二天——也就是一月六號的二十一點三十分到達東京。

鬼貫警部打從心底,想念泡得香滑濃調的熱可可,以及溫暖的爐邊;他心想,或許只要放鬆身心,悠閑地在火爐邊,啜飲一杯熱可可,頭腦中就會自動浮現出新的想法,這也說不定。

鬼貫警部任由身體隨著列車晃動,在不知不覺中,進入了夢鄉。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列車正要離開豐前善光寺。兩個鐘頭的小睡,消解了鬼貫警部的頭痛,也讓他的頭腦,變得清晰了起來。於是,就像玩膩了玩具的孩子,又開始想玩一樣,鬼貫警部也開始重新挑戰,他已經想到不想再想的事情——蟻川愛吉的不在場證明。

但是,不管鬼貫警部再怎麼想,都想不出蟻川有什麼目的,非得賭上自己如日中天的事業,與正值巔峰的人生,犯下這種罪行的理由。這麼說來,難不成自己假定蟻川是兇手的想法是錯誤的,而蟻川的眾多不在場證明,則是真實的嗎?

回頭重新考慮蟻川就是x氏這個假設,除非相信中世紀的“分身1”傳說,否則當時人在大分的蟻川愛吉,是不可能在同一時間,出現在對馬海峽的。待在望洋樓的蟻川愛吉,如果是真的蟻川,那住過嚴原館的x氏,就是他的替身了。

1doppeg anger意指某一位在生者同時出現在兩地,並由第三方目擊這種現象。

話說回來,蟻川每去一個地方,都在那裡留下自己的筆跡,以強調自己的存在,而與之相反,x氏則一直隱藏著自己的指紋與筆跡。鬼貫警部在心中球磨這件事,努力思考著個中緣由。

就在列車離開大分縣,經過福岡縣縣境的時候,鬼貫警部從反複讀了好幾次的筆記中,突然發現了一個全新的事實。直到現在才注意到這件事,對他而言,實在是有失顏面的錯誤,但這必定是因為x氏的一身藍裝,徹底迷惑了鬼貫警部,才使得他一不小心看漏了這一點。

啟發了鬼貫警部的,是若松車站前的那兩個少年擦鞋匠,一人堅稱x氏的鞋子是紅色的,另一人則主張是巧克力色,還為此大吵了一架。不過真正的重點,不在x氏的鞋子,到底是紅色還是巧克力色,而在於他所穿的鞋子不是黑色。

鬼貫警部想起了對馬嚴原館的女服務員所說的話,那個女服務員說:她用為x氏買的鞋油,為鬼貫警部擦了鞋。當時,鬼貫警部穿的鞋子是黑色的,所以,住在嚴原館的x氏,他的鞋子,當然也是黑色的。可是,x氏在若松站前,讓人擦鞋的時候,他的鞋子不是紅色的嗎?如果少年們的記憶沒有錯的話,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鬼貫警部呆呆地眺望著車窗外的景色,思考著x氏究竟為什麼在去對馬之前,要把自己紅色系的鞋子,非得換成黑色的。

突然,在列車停靠於行橋站的那十三分鐘裡,鬼貫警部又有了一個想法。其實,根本就不需要執著於x氏換鞋的事啊!既然想不出他要換鞋的理由,那隻要當做他沒換鞋子,然後繼續推理下去,不就行了!……

這樣一來,解開謎題的關鍵,就在他的衣服……不,不只是衣服,藍色軟氈帽、藍色圍巾、藍色手套、藍色大衣,還有藍色眼鏡也同樣是關鍵。換句話說,會不會在若松車站前,讓人擦鞋的“x氏”,與前往對馬的那位“x氏”,雖然衣服都是一身藍,但其實是完全不同的人呢?鬼貫警部會不會是被那特殊的服裝,給矇蔽了眼睛,再加上太陽眼鏡與口罩,完全遮掩了對方的眼、眉、鼻、口等臉部特徵,所以,才先入為主地認為:x氏與x氏是同一人呢?x氏並沒有把紅鞋換成黑鞋,他脫下的並不是紅鞋,而是藍色衣服。他把藍色衣服讓給x氏穿,而那個x氏穿的才是黑鞋。

浮現這個想法之後,鬼貫警部的腦中,迅速鎖定了四號晚上,在二島到福間的這段路上,與x氏同行的近松千鶴夫。設想一下,這兩個人以某一點為界線,交換了服裝,在界線前是近松千鶴夫的人,現在成了藍色紳士;而x氏則穿上茶色大衣,扮成了近松千鶴夫的話,結果會怎麼樣?

這樣一來,在福間車站乘坐112次列車,並在門司站搭上往東京的普快列車,向神戶方向前進的人,就不是之前認為的近松,而是x氏;而前往對馬的人,就是近松千鶴夫了。如果事情真的就像鬼貫警部想的一樣,那麼x氏的對馬之旅,目的為何,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這個假設是唯一的一盞燈火,為走進死衚衕的鬼貫警部,照亮了前進的道路。雖說回頭審視這個假設,仍會發現,有些地方過於武斷,但現在的他,除了向著那盞燈火,埋頭猛沖之外,也別無他法了。

02

鬼貫警部在十八點五分到達門司後,馬上拜訪了車站的乘務員休息區。他本想和那位把阿司匹林交給近松的車長見面,但很不巧,那位車長正在值勤中,因此不在這裡。

鬼貫警部已經疲憊不堪,而且也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於是他坐上聯運船,渡過吹著夜風的海峽,下榻於下關的飯店中。

鬼貫警部用過浴室,吃完餐點後,開啟窗簾,眺望著關門海峽的夜景。側面亮著紅色與綠色船側燈的小艇,悄無聲息地從他眼前滑過。在海峽對岸的門司,明滅的燈光一直延伸到山腰,讓他回想起曾經從九龍半島,遠眺過的香港夜景。

就這樣過了一會兒,他把窗簾拉上,坐回位子上,慢吞吞地蹺起腳,然後用手托起自己的臉頰。

現在,令鬼貫警部感到可疑的,就是近松千鶴夫說,他感冒不舒服,向車長要阿司匹林這一點。下定決心要自殺的人,就算治好了感冒,又有什麼用處?雖然就像若松警察署的署長引用“出海前的海女,碰到下雨,也會穿蓑衣”這句話說明的一樣,這並非絕對不可能的事,但是鬼貫警部覺得,這件事情,應該還有其他更貼切的解釋。

鬼貫警部假設,近松千鶴夫之所以去要阿司匹林,並留下名片,並非因為感冒,而是為了借這個機會,昭示自己搭上了2022次列車。但是,如果討藥的就是近松千鶴夫本人的話,鬼貫警部實在想不出,他必須強調自己搭上2022次列車的理由。

不過,如果假設那個人,是偽裝成近松千鶴夫的蟻川愛吉的話,那他強調自己存在的理由,也就昭然若揭了,因為只要近松千鶴夫曾坐過2022次列車的事,被當成是事實的話,那就不用擔心x氏與x氏互換身份的事情,會被人看穿了。

再者,假設坐上2022次列車的人是蟻川愛吉,而前往對馬的人是近松千鶴夫,就能推測出x氏是為了隱瞞他與x氏調換身份的事,所以,才用太陽眼鏡跟口罩,遮住自己的面孔;總是戴著手套,以免留下指紋,且從頭到尾不留下筆跡。另一方面,x氏這種奇怪的舉動,必定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連帶讓所有與他接觸的人,都對他留下深刻的印象,這又間接鞏固了蟻川愛吉的不在場證明。

那麼,他們又是在哪裡交換衣服的呢?當二島車站站員見到近松時,他仍然是真正的近松千鶴夫,可是從福間站坐上112次列車時,已經由蟻川愛吉來假扮近鬆了,因此,他們一定是在這兩站之間交換衣服的。不過,那期間他們幾乎都坐在貨車上,因此,他們無疑是在賓士的貨車上,秘密交換衣服的。在遠賀川站寄送皮箱後,蟻川將費用付給貨車司機彥根半六,還跟他交談了幾句,可見當時,他還是原來的樣子。這樣一來又可以得知:蟻川愛吉與近松千鶴夫,無疑是在遠賀川站與福間站之間,互相交換身份的。

在伸手不見五指,又晃個不停的貨車上,要脫掉大衣,褪下上衣長褲、拿掉領帶圍巾,甚至手套後互換衣服,絕非一件容易的事——說得更明白一點兒,應該比想象中的,還要耗時費力吧!考慮到列車班次、貨車速度與距離之後,就可知道要搭上112次列車,拖到福間站下車,已經是極限了。

可見,對方之所以選擇在福間站下車,是想把在貨車上的時間,拉得更長一點兒,好加以利用。然而,大約三小時後,114次列車就會到站了;因此,蟻川愛吉如此處心積慮地想搭上112次列車,一定有某種理由,但鬼貫警部對此,卻毫無頭緒。

這時,鬼貫警部想起了司機彥根半六的話。根據他的說法,其中一個人在福間下車時,戴藍眼鏡的男子說:“不快點兒就趕不上車了。”近松千鶴夫則回答:“放心吧,還有十分鐘。”近松下車之後,戴藍眼鏡的家夥又吩咐他道:“好了,接下來請直接載我去肥前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