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把父子兩人手裡的工具拿過放到牆角,“話都說清楚了,山腳下的糧食明天我們去就收吧!”
“爸,明天我和爸去割水稻,你就在家裡攤稻穀。”周禮說道,他一個大男人不能讓一個老婦人忙活,自己站在那裡幹看著吧!
“行,地裡的糧食就交給我和阿禮,你就在家裡看糧食!”周父也不想老伴這麼辛苦,“我剛剛從山腳下看過那三塊地的糧食,稀稀拉拉的,一天就割完了,正好夠交糧食稅。”
周禮帶回來的藥材,周母涼拌了一下,放在桌子上,大家都覺得味道不好,拉嗓子不說,還苦,沒有人吃,卻看到周禮吃的津津有味。如果不是他們自己嘗過,還真以為是三珍海味呢!
第二天一早,周禮和周父拿著鐮刀,提了一壺水,就到山腳下割水稻。正好碰到週二哥兩口子,週二嫂臉上還有點紅腫,不過消退的差不多了。
“爸!”週二哥叫道,他不知道怎麼和周父說話。
周父拍了拍二兒子的肩膀,“我和你媽也不能老是幫你,你終歸要長大,自己的事就要自己做,別老是想著指望別人,別人沒有義務幫你。你養成這個樣子,我和你媽也有責任,你要明白,我和你媽都希望你們兄弟三人好。”周父言歸於此,不在多說,希望二兒子能夠明白他們的苦心。
今天大家都奇怪,周家老二怎麼起來這麼早下地幹活,左等右等也沒有人來幫他們。他們知道一定在他們不知道的時間發生了什麼事,要不然這兩口子不會老老實實的在這裡幹活。
周父和周禮把山腳下的稻子都打好,地都耕好之後,週二哥家的水稻才割完。幸好今年天氣好,要是像去年,週二哥家的糧食全都被雨水毀了。
週二哥夫妻兩個看到自己的勞動成果,心裡說不出的激動,這是他們第一次獨立割完水稻。“阿義,水稻割完了,打水稻也夠我們嗆。”週二嫂看著滿地的錢,把他們換成票子揣到腰包裡也不是那麼容易。
“我們花二十塊錢到隔壁租一個打稻機,現在大家的稻子都打完了,租也不會問我們要太高的價錢,這些稻子一天就能打完。”週二哥說道,他也不捨得花冤枉錢,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又要花錢!”週二嫂現在一聽到花錢就肉疼。
“這些水稻我們兩個要打,差不多一個星期,你願意?”週二哥安撫妻子,“今年水稻的收成好,這些水稻曬幹後能賣幾百塊錢,不虧,如果下一場大雨,心疼的還是我們。”
“行,花點錢就花點錢吧!”週二嫂點頭答應道。
周父老兩口子還有周大哥一家都在注視週二哥家的情況,看週二哥兩口子今年爭了一次氣,都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周父知道二兒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他們兩口子慣的,以後對他們三兄弟平等對待,一視同仁。
糧食的稅也交了,留足了一年的口糧,其餘的都拉到糧站賣了。
“爸,你看,這是今年賣糧食的錢。”週二哥興高采烈的走到周父身邊,他第一次覺得這個錢真的好沉重。
周父虎著一張臉,“趕緊把錢收好,這裡人多。”以前也有農民剛賣完糧食,錢就被小偷順走了。
週二哥四處忘了一下,看到沒有人注意他這邊才放心。趕緊把錢左三層右三層的包好,裝的嚴嚴實實,“大哥,我們先回去吧!”錢放在身上,他始終不放心。
周大哥不明白二弟怎麼一夜之間變好了,這個好轉他很樂意看到,“爸,三弟,我們趕緊回去吧!”
父子四人第一次這麼和諧的走在一起,周父這一刻真正的理解一句話,做父母的真的不能偏心,自己的子女為什麼不和睦,一定程度上和做父母的做法和態度有一定的關系。索性他家三個孩子本性不壞,尤其是老大和老三,他們老兩口子做了這樣一件事,從來沒有說他們一句不是,這樣的孩子真的很難得。
☆、我不是極品二
周禮把票子握在手裡, 少的可憐,不用掰手指都能數的過來。農家秋收過後就靠手中的票子過到來年夏收。
周禮停了下來, 不停地掰手指,計算每天能夠花幾毛錢,才能安穩度過半年的歲月。
“阿禮, 你站在那裡幹嘛,快點過來。”周大哥走著走著, 感覺不對勁, 身邊少了一個人。
周禮欲哭無淚的看著周大哥。周大哥心裡一突,不明白自家兄弟怎麼了。
“大哥,這日子沒法活了。”周禮從中抽出一張票子,毫不猶豫的放在周大哥手裡, “這是給丈母孃家喬遷之喜。”
周大哥嘴角抽搐緊緊拿著票子, 害怕被人順走。“阿禮,我們回家再說!”
周禮繼續叨叨唸念,“這一百二給爸媽生活費!”又抽出一張, 放到周大哥手裡, “五十給爸媽過年過節送禮!”
“其實不用給這麼多,每月給二十就好了!”週二哥摸著褲子口袋裡的錢,心裡也在滴血, 票子還沒有捂熱, 就要去掉一小半。早知道就不那麼作,爸媽要是還和他們住在一起,能省好大一筆開支。
“還是要給的!”周禮皺著幹巴巴的臉說道, 周禮又抽出三張二十的票子,“這是以後人情往複用的,”他要想哭啊!周禮吸了吸鼻子,從僅有的兩張票子裡抽出一張,“這是生孩子用的!”
周禮看著周大哥手裡的票子,舉起手中唯一的一張票子,這就是他一家子半年的生活費。“大哥,我們家怎麼這麼窮,還是不要生兒子好了,生兒子費錢。”
周父忍不住打了周禮一巴掌,“說什麼渾話呢!”
周禮眼淚汪汪的看著周父,“爸,你是怎麼有錢給我們三兄弟娶媳婦的?”
說到這事周父了可自豪了,“年輕的時候和二弟一起出去跑生意,掙了一筆錢。因為家裡有老婆孩子,我沒有繼續闖蕩,二弟無牽無掛,自己出去闖蕩,沒想到還真闖出一條路。”
周大哥沉默了,這件事他聽說過,二弟和小弟那時候還小,不記得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