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個急剎車!
睡夢中的夏童毫無防備,猛地撲了出去,一頭撞在副駕靠背上,幸好靠背夠軟,沒有受傷,只是嚇得她心髒都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了。
“怎麼回事?”她驚魂未定地爬起來,一顆心噗噗亂跳。
“夏小姐,你沒事吧?”司機也有些慌亂,滿背的冷汗,只怕摔壞了人。
“沒事,稍微磕了一下。”
一聽夏童沒事,司機的火氣就上來了,扯著大嗓門喊:“不知道是哪個不要命的,突然沖出來攔住了我們的車。”
司機氣勢洶洶地挽衣袖,一副要下車算賬的兇狠架勢。
夏童怕司機沖動出事,剛想勸兩句,擋在他們前面的車,突然開了門,一個男人走了出來,直接走到駕駛室旁。
沈南手搭在半開的窗戶上,低頭,挑了挑眉,道:“下來。”
司機有點愣,這男人開了輛普通的尼桑,真算不上好車,但說話的氣勢相當迫人,通俗點說就是牛、逼哄哄的。
“你是誰啊?”
司機還有些不情願,沈南二話不說,一拳打在車門上,然後手直接伸進去,幹脆利落地摳開了車門。
“沈南!你想幹什麼!”
夏童想開車門,沈南卻一手摁住了門。
聽見夏童喊他名字,司機就大概知道眼前這位是誰了,在會議開始前,他們已經經過培訓,熟記參加會議的所有重要人員。
沈南一手把司機拉出來,命令道:“去那輛車等著,三分鐘後,有人來處理。”
司機不敢多說什麼,唯唯諾諾地應了,然後恭恭敬敬地去了前面那輛空車,他在離開前,偷偷回頭,擔憂地看了夏童一眼。
司機下了車,沈南直接進去了,他把車門砰一下摔上,一腳油門,繞過尼桑,汽車箭一般飛馳了出去。
“沈南!沈南你停車!!你是不是瘋了!”
夏童急得想站起來,左右搖晃的汽車又將她摔了回去。
他喝了酒,喝得不少。露臺上微微的酒氣,現在已經變成燻人欲吐的酒氣。
汽車左搖右晃,好像跟沈南一樣,也喝醉了。
夏童的一顆心隨著汽車的搖晃,不斷地飛左飛右,心裡一團亂麻,整個人都在發冷。
“沈南,你停車!你聽我說話!”
不管她怎麼喊,沈南仍舊將車開得飛快。汽車在空曠的馬路上左飛右馳,像醉漢一般,不斷極速變換車道。
“沈南!你不想知道我當初為什麼離開你嗎!”
夏童破釜沉舟。
方向盤似乎突然脫了手,汽車失去控制,在車道上瘋狂扭動。沈南迴過神,握緊方向盤,將剎車踩到底。尖利的剎車聲在夜空響起,路面上留下長長一道剎車痕跡,一個車輪已經沖上馬路牙子,汽車才戛然停住!
看著擋風玻璃前即將撞上的梧桐樹,夏童心有餘悸,像所有劫後餘生的人一樣,她大口喘息著,幾乎癱坐在凳子上。
沈南愣了幾秒,隨後趴在了方向盤上。
劇烈的喘息聲平息,夏童才覺得自己的魂魄慢慢回到身體裡,找回了自己的知覺,背後,輕薄的真絲禮服幾乎濕透。
她靠在椅背上,思維放空,一時回不過神。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悄無聲息,靜得可怕。
高度緊張的神經放鬆下來,變得異常敏感,可怕的沉默讓夏童有些窒息。
“沈南?”她微微起身,扶住駕駛座的後背往前看。
黑暗中,沈南仍舊趴在方向盤上,黑色的身形輕微起伏,看不見喜怒。
回應夏童的是長時間沉默,她開始有些害怕,開啟車門,慌慌張張去了副駕。
“沈南?”
她輕輕觸了一下他淩亂的發絲,他仍舊一動不動。夏童的心猛然一緊,不祥的預感湧上來。
她伸手去扶他的肩,想將他轉過來,沈南猛地抬起頭,冰冷冷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