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來北京的時候無依無靠,我供她吃喝替她找工作,她剛才卻跟我說她要的生活我給不了!不就是錢嗎?那個男人快五十了,他除了錢,能給她什麼?!”男人的情緒有些失控,在他暴怒的聲音中有隱忍的抽泣聲。
“結束一段感情,或許是為了迎接更好的感情。你如果能收拾好心情,在另一個時段必定會遇上更好的人。”
面對這樣的人,除了安慰,無能為力。
“我們在一起三年了,三年的時光怎麼可能說忘就忘?還是你們女人都是這麼的絕情?!”
憤怒的矛頭突然就指向了夏童,一年多時間,這樣極端的聽眾她也遇到過幾次,所以並不顯得慌亂。
“這世上不盡如人意的事太多,苦苦糾纏這段得不到的戀情,何必要這麼為難自己呢?很多時候,不是放過她,而是放過你自己。”
“我不會放過她!”
對方撂下狠話,突然就掐斷了電話。夏童抬頭,與控制室裡的人面面相覷。
“愛而不得是一件痛苦的事,因此而生的憤怒和沮喪都可以被包容,但包容不是目的,我希望所有愛而不得的人,最終都可以淡然放下,脫離憤怒沮喪……”
大道理她比誰都會說,生活卻比誰都過得糟。
很快,又有電話打了進來。
“你好,我是夏童。”
“你好,主持人,你可以叫我大臉。”
……
接過幾個電話,齊齊提醒她時間快到了,夏童開始結束語:“時光很無情,但又很溫柔,它無情的讓你忘記那些念念不忘的人,卻又溫柔緩慢地撫平你曾經的痛苦和憂傷。愛情裡有甜蜜有憂傷,時光很公平,會將它們一併沖淡。或許事隔經年,再次面對那個曾經狂熱愛過或刻骨恨過的人時,只會淡淡一笑而過……”
出了播音間,魏陽早等在了外面。夏童一邊接過齊齊遞來的水和手機,一邊走過去禮貌地打了招呼,“不是六點就下班了嗎?”
魏陽溫柔地笑了笑:“我是你的忠實聽眾。”
“謝謝。”
夏童隨意說著,一邊準備開啟手中的水瓶,手卻驟然空了,水瓶已然到了魏陽手心。他擰開瓶蓋,動作自然地將水瓶交回夏童手裡。這般的貼心的舉動讓夏童生出些騎虎難下的尷尬。
魏陽好像沒有察覺她的尷尬,繼續微笑著與她同行。
“剛才我跟肖臺一起吃了頓晚飯。”
“魏部長。”夏童腳步一頓停在辦公室門口。
魏陽跟著停了下來,“叫魏部長太客氣,叫我魏陽吧。”
夏童有些難以開口,但在魏陽的堅持下,還是勉強叫了一聲。
“其實你不用這樣,對我來說都是工作,我沒有太大野性,能掙這份工資,養活自己就夠了。”
“我沒做什麼,”魏陽耐心解釋,“全電臺的人都能看出來,金夕的心早不在節目上了,她退出,你頂上,這是早晚的事。”
“不管怎麼樣,還是謝謝部長。”
夏童進了辦公室,開始收拾東西,魏陽站在一邊等著,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
“魏部長……還有事?”夏童裝好電腦,終於受不了,抬頭問他。
“又叫我部長,”魏陽佯裝生氣,隨即又換了笑臉,“還有件事沒告訴你,這件事你真得謝謝我,剛才吃飯時,我又跟肖臺爭取了一下,他已經同意,你白班可以晚兩個小時到。”
夏童放下東西,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晚到兩個小時,這就意味著她在晚班回家,兩三點睡下後,不用在第二天六七點就起床,可以多睡兩個小時。這對夏童來說,是個真真實實的好訊息,她笑起來,向魏陽道謝,“這次真謝謝你,不然我真擔心自己過勞死。”
她放鬆了不少,開起玩笑。
魏陽愣一下,笑著回答:“知道自己會累,就不要那麼逞強。”
他的語氣有些不自覺的寵溺,兩人都有些不自在,空氣有片刻安靜。
終於,魏陽打破沉默,“我算是幫你一個小忙,你難道不應該請我吃頓飯表示感謝?”
原本是緩解氣氛的玩笑話,但夏童確實不想欠他人情,所以一口答應了。
魏陽喜出望外,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大,“他有些迫不及待,“定在週六行嗎?”
“行。”
夏童收拾好東西,往公司外走,魏陽自然而然地跟在她身邊。
“你喜歡吃什麼?日本菜?法國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