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他把她拉到懷裡,大衣裹著:“想著你半夜哭醒就覺得挺可憐的。”
他懷裡可真暖和,外面的風一點都進不來,就像是銅牆鐵壁,讓人沉迷:“之前我不是跟你說過麼?因為不想離開你,萬一我以前是個壞人怎麼辦?你會不會不要我?”
他倆抱在一起就這麼在路邊上左右晃著,紀連假裝沉思了一會兒:“這個我還得好好考慮考慮。”
感覺到自己懷裡的人渾身一僵,他又低聲笑了:“放心吧,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第二天一早他們就駕車趕往江義村,這個村子格外的偏僻,在半山坡上,地勢不好,路也沒有修全,要想進村子還得走一段路,他們好不容易爬到地方,半天也沒見一個人,村子裡的人大多都到別的地方定居了,現在留在村子裡的人不過十個。
進了村子,有一家門口盤著條黑狗,沖著他們直吠。
“總算是看見一家有人的了。”紀連嘆了口氣,上前去喊了喊,不一會兒裡面出來了一個老太太,身子骨兒還算硬朗。
“你們找誰?”老太太口齒清晰,不過家裡好像並沒有其他人,
“阿姨你好,請問您認識趙毅麼?知道他家住在哪嗎?”
他們這次來還有一件事情就是順便過來看看趙毅的母親,順便把趙毅的遺物送回來,這件事是李明蘭私下裡交代給他的,這件事總要先辦了。
“趙毅?”老太太想了一會兒:“哦,你說的是老趙家的,我知道了,他媽現在行動不便,已經被接到接到街道上的養老院了,你們找他做什麼?”
“我們是從羅寧來的,趙毅有個東西要帶回來給老太太。”紀連估計這裡的人應該也聽說過趙毅的事情,所以就直說了。
“哦,那你們去吧,唉,這老太太也是可憐人啊,早年就沒了男人,就這麼一個兒子還……”
紀連轉頭就想走,結果被蘇嘉珞拉住了,她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房子,是一間磚瓦房,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房子歪歪倒倒,還算是立著,門口有一棵長得很大的夾竹桃,靠著牆,雖然花早已經落了,但是看起來仍舊蒼翠欲滴。
“這棵樹和我夢裡的很像。”蘇嘉珞很篤定地說道。
紀連順勢問了一句:“阿姨,那家人還在麼?”
“那家啊。”老太太眯了眯眼:“那家人說來話長了,現在早沒人了,都十幾年了。”
突然來了外人東打聽西打聽,她自然也有些警惕:“你們是什麼人啊?”
“我有個朋友是警察,就是處理趙毅案子的那個,您應該也聽說過趙毅的事情吧,其實我們就是過來跑腿的。”紀連試圖打消她的疑慮。
“哦,警察同志啊,”老太太從門廊裡拎出兩張椅子來:“坐坐坐,我去給你們倒水。”
這突如其來的熱情還真是讓人有點不知所措,但是紀連也並沒有反駁。
“前兩天還有警察同志過來,其實早些年我們這兒啊,很亂的,”老太太可能是一直在這個沒什麼人的村子裡待著,實在是無聊,好不容易遇見一個能聊上兩句的人,所以就開啟了話匣子:“我以前也不是這裡的人,我是到這兒來當老師的,後來就嫁到這裡來的,都有四五十年啦!”
“怪不得,您沒有這邊的口音。”紀連笑著應承,為了不讓老太太一直回憶往昔,他把話題拉了回來: “您剛才說剛剛那家人說來話長,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能跟我們聊聊麼?”
“哦,這個啊,其實差不多快有二十年了吧,我也記不清了,當時這村子很亂的,我剛才也說了吧,那時候大家都窮的叮當響,沒辦法啊,都想辦法出去謀生,有些女人也要出去掙錢養家,可是有些女人,自從出去就沒能回來,那個趙家兒子不就是麼?就有那種人,把人騙出去拐賣了。”
老太太搖了搖頭:“作孽啊。”
“這些年好多了,二十年前那時候也是剛開始,村子裡的丫頭們有的聽人說出去能打工掙錢就跟著出去,然後回來就有人說人丟了,要麼就是病死了,誰知道人去哪兒啦?”
“那那家人也發生過這種事?”紀連追問道。
“誰說不是呢?他們家姓蘇。”蘇嘉珞的眼神一震,抓住了紀連的一隻手。
“當時他們家有個丫頭,長得啊,真的是如花似玉,是我們這兒出了名的美人,”老太太看見一邊的蘇嘉珞:“跟這丫頭倒有幾分像,白白嫩嫩的。”
“後來也是跟著親戚出去說是找個生路,後來聽說是丟了,誰知道過了三四年她回來了,還大著肚子,當時他們家就只有她哥哥嫂子,也是剛結婚,這麼一個妹妹回來,又挺著大肚子,所以十裡八村的人都知道,我記得很清楚,這村裡的唾沫星子都快把他們給淹死了。”
“後來孩子生了,他妹妹又走了,這一走,幾十年也沒見回來,她那個丫頭就留給了她哥哥嫂子,那丫頭倒是長得俏,小時候還招人疼,名字還是我給取的呢!”老太太想起以前的事情,眼睛發亮:“那時候村子裡也沒幾個讀書人,我算是個老師吧,她哥哥嫂子自己也沒孩子,對這個孩子挺不錯的,專門請了我給這小女孩起名字。”
紀連感覺自己握著的手一陣陣發冷,眼神給了蘇嘉珞一點安慰:“阿姨,這小孩叫什麼名字,您還記得麼?”
“記得啊,哪兒能不記得,叫嘉珞,蘇嘉珞。”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想多聊兩句,最近看到滴滴事件真的很紮心,就像紀哥說的:“這個世界對女孩子,好像總是格外殘酷一些,可是雖然這世界還不夠好,我們總要心懷希望。”
另外,大家出門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