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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聽見外邊的動靜, 簡繁星揉揉眼睛,接著起床。挪步到了客廳, 整個人登時嚇了一跳。
那架積灰的鋼琴又被重新啟用, 一道身影正坐在凳上彈奏。角落裡,光線不強, 露給她的只是一個背影。她徹底怔住,心裡一味打鼓。
舒緩的音樂在房間裡流淌, 那麼溫柔的曲調, 聽來卻格外毛骨悚然。
簡繁星知道,程尋根本不會彈琴。
緊張地嚥了口唾沫, 她彷彿這才回神, 快步往他的方向走去, “你在幹什麼?”她的語氣裡透著緊澀的驚慌。
她沒有叫他的名字, 因為壓根不清楚此刻坐在鋼琴面前的人到底是誰。
他仍然專心致志,沒有理會她的存在。簡繁星走近了,才發現他臉上淡然的神情, 細看略帶傷感。她認出了這個孩子:她是蘇妍,那個有自虐傾向的女孩。
琴聲持續回蕩。
初春的天氣微涼,鋼琴旁邊有一扇開啟的窗,風吹拂進來, 讓人不由起慄。
黑白的琴鍵看來有些古怪, 像是沾到了什麼黑黢黢的液體一樣,她的視線一挪到他手上,身子猛地顫動。
心一下被攥緊了。
“蘇妍!”她激動地叫出來, 一把抓住她的左手,還在彈琴的人冷不防被打斷,手掌往琴鍵上一壓,發出沉重的悶響。
迴音未消。
簡繁星舉起他的手臂,看到上面慘烈的傷痕,又驚又痛。鮮血還在不停地往下流,那道細長的割裂的傷口格外猙獰,顯然是被鋒利的工具傷到。琴鍵上的血跡有些已經幹涸,可他的手臂卻血流不止。
“為什麼這麼做?”她的眼淚奪眶而出,顫抖著哽咽。心慌意亂之中,總算還留有一絲鎮定,忙把人拉過去,翻箱倒櫃找出急救箱,給人包紮。
蘇妍很無措,心裡大約也是愧疚的,只看著她不說話,一滴淚水也沒有。
可簡繁星卻覺得疼,抑制不住地啜泣。
淩晨三點,程尋被送到了急診室,還是上次的老地方。
這個時間,醫院裡格外安靜,那麼寬敞的病房裡也只是他們兩個人。
頭頂的白熾燈亮到慘白。
護士小姐彷彿覺得病人有些眼熟,看到他的傷口時忍不住皺眉。“怎麼弄的?不是前兩天才來嗎?”
程尋已經恢複了意識,不過還沒從剛才的狀況裡緩過勁兒來,此刻坐在病床上,沉默著不說話。
簡繁星打起精神解釋,“不小心,被刀劃傷了。”她蹩腳的理由沒有可信度,但又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藉口,保護程尋的內心。
護士聽了絮叨,“怎麼會馬虎到這種地步......傷口這麼深,很容易劃到經脈......下次一定注意了......”
簡繁星看了眼他的傷口,皮肉微翻,顏色鮮豔醒目,新的傷口覆蓋在舊的傷痕上,縱橫交叉,幾乎佔據了大半的面積,她只要一想到以後還會增添新的傷痕,心裡就像被針紮。護士正在為他做著處理,棉簽沾著消毒水擦拭,她只是看著都覺得疼,忍不住捂嘴。
面前忽然伸出一隻臂膀,程尋把她攬進懷裡,阻擋她的視線。她的痛苦,他無法分擔,可是面對這些,只有他一個人就夠了。
他撫摸她的背,輕聲安撫,“別怕。”只是嗓子有一些啞。
她從他胸膛裡仰起頭,聲音顫抖,“痛嗎?”
他輕松地笑,“其實沒什麼感覺,真的,痛的人是蘇妍。”
簡繁星噘嘴,眼裡含著淚光,“可是你也能感覺得到......”很委屈很委屈的聲音。
程尋愣了愣,沉默地把她再次抱進懷裡。
這次的刺激彷彿只是一個開始,所有的一切都在朝著不可控的一面發展。
程尋身體裡的所有人格都處在崩潰邊緣,包括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