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路燈下,氣氛如霜凍。
簡繁星沒見過這種陣仗,一時有些無措。
對面忽然傳來了一道喊聲,她還沒反應過來,一撥人已經朝這邊沖來,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他們的目標不是她,簡繁星眼見著易川獨自一人擋在前面與人肉搏。
拳打腳踢,沒有招數,只聽得見“卟”“呯”的混亂聲。
易川沒落下風,相反的,一開始還打趴了兩個。不過總歸不佔優勢,那股咬牙切齒的狠勁兒,她第一次見,莫名令人膽顫。
怕他傷到別人,更怕他自己會受傷。
“別打了!”慌亂中,她喊了幾聲,然而始終沒人理會。就在這一瞬間,易川被人從後擊中了腦部,她尖叫一聲,急得想哭。不想把事情鬧大也不行了,完全沒法控制局面,簡繁星只能選擇報警。
派出所——
先前還急紅了眼的易川恢複了平靜,此刻正安安靜靜地埋在繁星的懷裡,尼諾傳來低低的嗚咽聲。
“哪兒疼?”她緊張得不行,輕輕碰了碰他的額頭。
尼諾委屈地嘟嘴,叫了聲點點,再次縮排她懷裡。
“喀喀~”面前的警察咳嗽幾聲,態度嚴肅,“說說吧,誰是報案的人,為什麼在那兒打架鬥毆。”
一大波人站在屋裡,紛紛垂頭。
簡繁星出面宣告,“是我報的案,這件事情況特殊,我們希望單獨交代。”
她不願意當眾指出程尋的病情,可民警顯然沒那麼好說話,幸虧程覺帶了律師及時趕到。
“你們先做一下簡單的備案,這裡有我應付。”接到簡繁星的電話,程覺立馬趕來了,看見程尋沒什麼大事,頓時鬆了口氣。
“謝謝。”她沖他笑笑,這才帶著尼諾在一旁坐下。
錄好備案,緊接著回家。司機是程覺請來的,專車送兩人回去,省去不少麻煩。折騰到晚上十一點,終於碰著了家門。
身體和心理都很疲倦,倦怠到不想說話。可她不得不強打精神,因為程尋已經恢複正常,情緒明顯比她低落不少。
“派出所那邊的事不用擔心,你哥會解決的,我明天也會再去看看。”她簡單交代了一句,又輕聲問他,“累了嗎?洗個澡再睡?我去給你放水......”說著就往浴室走,卻聽見背後的一句“不用了”。
程尋沒有看她,“你先洗。”這之後,沒再說話,無聲地進了自己的房間。
簡繁星立在原地,有種受挫的無助。
完全沒有主意,她到了書房,愣愣地,緊盯著電腦螢幕。家裡的監控沒有完全拆除,他房間裡的情況依舊可以看到。
畫面中,程尋蹲坐在地板上,靠著牆壁,埋著頭。他沒有開燈,監控裡也只有他暗暗的一個影子。風吹起窗邊的紗簾,格外蕭索。
這樣的情形很容易讓她聯想到幾月個之前,他一個人待在房裡的畫面。那時候她帶他出門,因而讓他在外人面前出醜,他萌生出輕生的念頭,也像現在一樣脆弱,同樣令人心疼。
她看了有將近半小時,也猶豫了這麼久。
她不知道該讓他一個人獨處,還是進去陪在他左右。夜深了,她的手腳泛涼,坐在座椅上的姿勢也僵硬了。良久,終於按耐不住,起身往他房門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