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持走過去,在看清小石板上寫著的是什麼之後精緻的臉色忽然就變得很是怪異,就連眼神,都是極為古怪。
“我讓你不要過來了吧!”言絡在一旁清清涼涼地開口。
風清持依舊是剛才那一副古怪的臉色,雙眸死死地盯著面前的小石塊。
石塊上面,雕刻著幾個歪歪扭扭的字——紫翎墨之墓。
風清持此刻的心情有些複雜,有些古怪,有些……難以言說。
能夠站在自己墓碑前的人,估計她是第一個吧!
能夠在有生之年看見自己的墳墓,這種感覺……真的是十分地怪異!
半晌,才將目光轉向言絡,神色幽幽,“這是……你立的碑?”問這話的時候,表情都沒有從那種古怪當眾抽離出來。
言絡掩唇輕咳兩聲,別過臉不去看風清持,清了清嗓子,“當時不是以為你已經去世了麼?”
風清持眉一皺,眼中有著不滿,“可是這個字也太難看了!”
言絡:“……”額際隱隱有黑線垂下,這是她不滿的原因?就因為他刻的字跡太醜了?!
“你是不是抓錯重點了?”微微抽搐著清雅的眉尖,緩緩問。重點不應該是立了碑,刻了銘,而她現在還活著麼?
風清持點點頭,認真而又鄭重地看著言絡,“謝謝你啊,還記得替我立個碑,不至於死後變成孤魂野鬼。”
言絡眼中一片古怪之色,有些不淡定地看著風清持,“你不怪我?”畢竟她現在還活著?
“為什麼要怪你?”風清持反問。
“那你現在什麼感覺?”言絡清雅絕倫的臉依舊美到驚心動魄,絕美的雙眸認真地盯著風清持。
額……風清持稍稍頓了一下,半認真半玩笑地說:“感覺有些新奇,畢竟誰能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墓碑之前。”
新奇?!望著面前的絕色女子,言絡徹底沒了言語。
“那我的屍體就葬在這裡?”風清持上前兩步,淡淡地問出這句充滿詭異的話。
言絡慵懶的目光瞬間認真嚴肅了不少,“這裡只是你的衣冠冢。”隨即語氣略沉,“你的屍首當時下落不明。”
風清持一頓,轉頭神色狐疑地看著對方,“下落不明?”
言絡點點頭,眼眸之中一派墨色氤氳,有些慎重地緩緩開口,“當時刑場發生了一些事情,然後你的屍體失蹤了!”他查那件事查了這麼多年,可是還是沒有半點下落。
是真的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風清持眉尖微微一蹙,神色有些古怪。難道是她生前得罪了誰,她死了不夠對方還要將她挫骨揚灰?
深邃的鳳眸漸漸浮現點點薄涼清冷之色,隨意地擺擺手,“算了,還是別查了,我當年得罪不少人,朝堂的,江湖的,也許只是想報仇而已。”不過是一具屍身而已,再者,已經這麼多年了,再如何也已經化作白骨了。
“上一世的事情,就讓它隨時間過去吧!”最後斂目看著面前這一方小墓碑,語氣薄淡地說道。
言絡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絕美的眼眸一閃而過說不出的複雜情緒。真的能隨時間過去麼?那麼,亦澈呢?你又能放下麼?
不可否認,他最討厭的人,就是亦澈。
時府。
時暮今天早上剛剛去了尹府,再三確定尹明月沒有什麼大事才回來,在回時府的途中,想起那日刺殺的事情確實越想越不對勁,那日那些刺客看著招式什麼的雖然淩厲,但是招招式式中卻卻似乎沒想要他和明月二人的性命。
再者,知道他去城西的人並不多,怎麼會有人提前埋伏在那裡?
眼眸忽然一閃,一張熟悉的容顏緩緩浮現在腦海中。
時暮唇紅齒白的臉上忽然有些凜冽的怒意,轉身大步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
時蓼依舊是一襲淡白色的錦繡長袍,優哉遊哉地躺在苑中的長椅之上,即使陽光溫煦,依舊無法驅散他眼底深處那一抹陰冷之色。
當時暮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時蓼勾唇笑了笑,依舊是歪著身子,打趣道:“小十三今日怎麼有空過來,不陪著你家小明月了?”
時暮三步並走兩步走到他的面前,微怒道:“那些刺客是不是你派去的?”知道他要去城西竹林找風清持的只有他,至於明月為何會知道,他不排除是面前的人透露的訊息。
時蓼笑了笑,卻是徑直點點頭,“小十三終於聰明瞭一回!”
時暮瞬間怒了,憤恨地瞪著時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時蓼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悠悠地說道:“他們不會傷害你們的。”
“可是那也是幾十條人命!”時暮怒道。他們或許收到命令不能傷害他和明月,但是他並不知道,他們也都死在了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