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吃菜。”時顯繼續面色帶笑地開口。
“好。”風雲依淡淡一笑,卻也只是夾了幾筷子菜放在碗裡,自己並沒有親自嘗過。
時顯將一切都看在眼中,也並沒有點破,只是那雙眼中,帶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終於,酒過三巡,風雲依臉上的神色有幾分睏倦,伸手揉了幾下眼睛。
“雲依,你怎麼了?是不是困了?”時顯放下手中的酒杯,問。唇角卻是有幾分陰險地勾起。
在飯菜美酒中下菜,他才不會這麼蠢呢!
風雲依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可是感覺腦袋還是有幾分昏沉沉的。
風雲依雖然並不傻,可是也不算是很聰明,她自己酒菜都沒有沾過,自然不會猜到自己是中了迷香,只以為是突然太睏倦了。
“時顯,我有些困了,先回去休息了!”說完就站起身要離開。
起身的時候身體一軟踉蹌了一步,時顯見狀連忙扶住她,“雲依,你沒事吧?”
“沒事。”風雲依搖了搖頭,緩緩開口。
“看來你是真的困了,我送你回房休息吧!”時顯笑著開口,唇角劃過一抹陰險的笑。
將已經半昏迷的風雲依打橫抱起,緩緩離開。
只是不遠處香爐中的薰香,幽幽地燃著。
拂雪苑。
馬車在門前緩緩停了下來。
“簡白,你帶亦澈進去吧!”陵泓將醉醺醺的亦澈扶下馬車,白未檀依舊是伸出挑開馬車竹簾,露出一張清雅的容顏。
“你不進去稍作休息一下麼?”他自然看出了白未檀也喝了酒。
白未檀清冷的容貌依舊,清清涼涼地笑了笑,“還是算了,他清醒了未必願意見到我。”
至於剛才還能在一起心平氣和地談話喝酒,那是因為亦澈已經是半醉的狀態。
“他肯定沒這麼快醒。”看了一眼亦澈,簡白有些無奈地開口。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醉成了這個樣子。
“不了,我府中還有事,你讓人熬點醒酒湯給他,不過我倒是覺得讓他醉幾天也安分些!”最後一句,話語淡淡,卻帶著幾分狎暱與戲謔。
簡白:“……”
怔怔地看著白未檀半晌,其實,未檀也是醉著的吧!
看著馬車徐徐離去,簡白才扶著亦澈往裡走。
守門的人正想開口說話,卻還不待他開口已經只能看見兩人的背影,以及簡白罵罵咧咧的聲音。
“怎麼喝這麼多酒,什麼事情非得這樣糟踐自己的身體,下次再這樣我就不管你了,讓你醉死得了……”
簡白一路罵著將亦澈扶到了他的房間,讓亦澈躺在床上之後,首先是給自己到了一杯溫水,猛然灌了幾口。
然後又看了一眼床上連醉著都未曾舒展開眉頭的人,“說了這麼久,老子口水都說幹了!”
很快,侍女就端了醒酒的湯藥進來,不過又馬上離去。
看了一眼昏迷的亦澈,又看了一眼黑漆漆的醒酒湯藥,簡白皺了皺眉,嘟囔地開口抱怨,“連樓姒我都沒有親自喂過她喝藥,真是便宜你了。”
坐在床邊,很快就將手中的湯藥給灌了下去,最後用錦帕將亦澈唇邊的藥漬隨意而又粗魯地抹去。
“阿墨,木樨花開了!”亦澈眉頭蹙起,無意識地輕聲低喃。
剛走出兩步路的簡白聞言徹底一愣,臉上的表情古怪而又震驚,最後轉身神色複雜地盯著亦澈許久,終於還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他一直以為亦澈忘了紫翎墨,因為這九年,亦澈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提及過這個名字,而且一直同水惜音相處不錯,原來……竟然還沒有忘記麼?
將一個已經去世了的人放在心裡那麼多年,那……該是一種怎樣的感覺我?!
簡白坐在離窗邊最近的椅子上,看著外面的景色,神色幽然,沉默不語。